这照片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小满那瞬间僵硬的肌肉线条。
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爷爷的爷爷估计还在穿开裆裤。
但这不妨碍我现在正被三十八度的高温烤得滋滋冒油。
我是个地脉意识,按理说应该心静自然凉,但今年这夏天来得邪乎,像是老天爷拿了个吹风机对着青山市的脑门猛吹。
从入夏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有点“漏气”。
主要表现在南墙根底下。
按日晷的规矩,我的影子——也就是那棵老槐树的投影,应该在下午两点整盖住墙角那块青砖。
但这几天,我总是憋不住。
早一分钟,早两分钟……到了今天,我早到了整整七分钟。
这七分钟的时差里,我的影子不再是一团死黑,而是像块放久了的瑞士奶酪,全是眼儿。
小满这小子,最近也不正常。
他不在办公室吹空调,天天顶着个草帽蹲在墙根底下,手里攥着个烂得掉渣的笔记本,跟个偷地雷的似的。
他在数数。
我把视线——也就是地底下的感知网——凑过去瞅了一眼。
好家伙,他在数我影子里那些漏光的斑点。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小满一边数,一边用炭笔在纸上画正字,汗珠子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滴,他也顾不上擦。
我也跟着数了一下。三十六个。
更有意思的是,这三十六个光斑不是死的。它们在一呼一吸。
那个频率,我熟。
那是后院育婴室里,那三十六个刚送进来的小屁孩的心跳声。
平均每分钟一百二十下,跟这些光斑闪烁的节奏严丝合缝。
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我现在不仅是这块地的保安,还成了个人形心率监测仪?
这事儿小满没敢声张,估计是怕把我也当成个什么新型怪谈给上报了。
直到阿竹这丫头打破了僵局。
那天下午放学,别的孩子都去抢滑梯了,就阿竹一个人溜到了南墙根。
她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蹲在小满刚才蹲过的地方,歪着脑袋盯着那一地的碎光斑。
“爷爷!”她突然冲着墙上的树影喊了一嗓子。
我心里一哆嗦。
丫头,我才二十七,虽然现在形态是个几百年的老槐树,但咱辈分能不能别乱得这么离谱?
“今天有三十七个光点!”阿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其中最亮的一个,“那个新来的胖弟弟今天不发烧了,对不对?”
我愣了一下。
确实,育婴室那个发烧了三天的小胖墩,刚才退烧了,心跳稳了下来,所以我这里的投影多了一个稳定的光斑。
我没忍住,控制着那个光斑,“啪、啪、啪”连闪了三下。
阿竹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去两米远。
但没过两秒,她又跑回来了,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
“你答我了!”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把地上的沙子抹平,重新写了个数字:“三十六?”
我没动静。那是错的。
“三十七!”
“啪、啪、啪。”光斑再次闪烁。
“加一就闪,减一就不理。”阿竹拍了拍手上的土,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知道你的规矩了。”
从那天起,这成了阿竹的必修课。
每天放学,她都得来跟我汇报一下人数。
有时候是入院的人数,有时候是食堂今天煮了几个鸡蛋。
这事儿很快就被那帮大人发现了。
共枕这个叠梦师,也就是大家口里的神棍,第一时间把她的精神触角伸进了地底。
她在我的根系网络里游走了一圈,退出来的时候,脸白得像张纸,但眼神却是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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