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骆原之战蒙秦号称十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三万不到,看似是在瓯脱四周布兵死守,其实到处都是设的空城计。
&ldo;四年前蒙秦粮食欠收,只有八千四百二十三石,宇文执意不肯低头向华晋要粮,硬是花费三万两huáng金从卫燕运来了五千一百零六石粮食。
&ldo;前年蒙秦月祀,鹿力尔将军的小妾跟正妻在宴席上大打出手,结果腹中胎儿早产,好在母子平安,孩子被宇文赐名平怒……&rdo;
他一一细数,听得卓然目瞪口呆。
除了谢青折,谁能对骆原之战的真实情况这么清楚?谁能脱口报出蒙秦四年前的粮食收成?谁能记得蒙秦内宫中的那么一出闹剧,还记得那个小孩儿的名字?
荆鸿继续说:&ldo;我还知道,宇文精心筹备天下武斗大会,就是要再度挑起五国对瓯脱的贪念,算着时间,他该向各国的王族递送拜帖了。&rdo;
卓然脸色惨白,这些事连他都不知道:&ldo;你……你怎么知道?&rdo;
荆鸿道:&ldo;因为这就是我给他出的主意。&rdo;
……
半晌,卓然回过神来,怒不可遏:&ldo;是你!你背叛了君上!&rdo;
荆鸿没有说话。
卓然骂:&ldo;朝中很多人说你坐拥大权,意图谋反,我从来都不信,现在我信了,你的死不是因为什么心力交瘁,你是罪有应得!&rdo;
荆鸿苦笑:&ldo;是啊,我罪有应得。&rdo;
卓然啐道:&ldo;呵,没想到你跑到华晋来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三姓家奴,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君上倾心相待!我不管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躲不掉的,君上总有一天会找到你,他一定不会放过你!&rdo;
荆鸿道:&ldo;你说得对,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纵然我为他打下万里河山,为他铸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所回报我的,也不过是烧穿心口的一锥。&rdo;
&ldo;你……&rdo;
卓然的话没有说完,突然被大量的血赌住了喉咙。
一把匕首割断了他的舌头。
夏渊将那块软肉在手上掂了掂,又塞回了卓然的嘴里,qiáng迫他吞了下去。他看着卓然,眼中闪着盛怒的光:&ldo;把你那些混帐话都给我吃回去。&rdo;
卓然被自己的舌头噎住,喘不过气来,他的脸上紫黑一片,眼珠血红,惊愕地看着这个太子,发现自己似乎不认得他了。这人身上散发出的狠戾令他胆颤,那是从心底生出的畏惧,面对王者的卑微。
夏渊牢牢扼着他的脖子,直到他窒息而亡,才松开手说了句:&ldo;畏罪自杀、咬舌自尽这个死法,真是太便宜他了。&rdo;
而后他转向荆鸿,神色冷然:&ldo;你跟他……当真只是君臣?&rdo;
荆鸿拿过他手中的匕首,擦干净上面的血渍,收进袖中。
他淡淡道:&ldo;殿下,走吧,结案了。&rdo;
第44章灵鸦儿…
冬日暖阳普照,下朝后,夏泽不想闷在轿子里,遣走了轿夫和护卫,打算一路晃回安庆王府。路上看到个鸟贩子,十几种鸟儿在笼子里扑腾,其中一只小鹩哥声音特别洪亮,对着他就嚷嚷:&ldo;官爷万事如意!官爷万事如意!&rdo;
夏泽不由得停下来,逗了逗它:&ldo;小嘴倒是挺甜。&rdo;
小贩见他对这鸟感兴趣,立时上前搭话:&ldo;哎这位官爷好眼光,这鹩哥是训鸟师傅专门调教出来的,会说好些吉祥话呢。&rdo;
&ldo;必须要训鸟师父调教么?主人不好教?&rdo;
&ldo;好教好教,它机灵得很,学得快!&rdo;
&ldo;还会说什么?&rdo;
小贩抓了把食给它,小鹩哥啄了两口,欢实地叫起来:&ldo;官爷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平步青云,步步高升!&rdo;
夏泽噗嗤一乐,看来这小家伙教出来就是为了讨官家欢心的,那训鸟师傅也是个人精,知道哪些人最爱听什么话。
又端详了一阵,小鹩哥也歪着脑袋看他,模样着实可人疼。夏渊一时兴起,便掏钱买下了。刚把笼子拎起来,就听小鹩哥谄媚道:&ldo;哎这位官爷好眼光!&rdo;‐‐竟是把小贩的那套说辞学会了。
夏泽笑了:&ldo;果然是学什么会什么,比皇兄那只狗腿子机灵多了,就叫你灵鸦儿吧。&rdo;
带回王府,夏泽又爱不释手地逗弄了灵鸦儿一会儿,听着它嚷嚷&ldo;平步青云步步高升&rdo;,点点他的嘴道:&ldo;这话就别说了,我身为安庆王,还要如何高升?&rdo;
小鹩哥还没听明白,外头有人通报:&ldo;王爷,典书令张谦求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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