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势道:&ldo;他屡次办事不力,我削他一臂,不算过分吧。&rdo;
桑沙躬身敛目:&ldo;是。&rdo;屡次办事不利还能保全一命,照君上的脾气来说,真可算是仁慈的了。
&ldo;桑沙,我要你去调查一个人。&rdo;宇文势瞟了半死不活的戚杰一眼,&ldo;他认得那个人,可以协助你。&rdo;
桑沙也瞟了戚杰一眼,估摸着他这副样子暂时协助不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问宇文势:&ldo;不知君上要调查的是什么人,还请先告知属下,属下好早作准备。&rdo;
&ldo;华晋太子的辅学,荆鸿。&rdo;
&ldo;太子辅学?那人有什么问题吗?&rdo;
宇文势神色凝重,从怀中取了乌足金锥出来,问他是否记得。
桑沙自是记得,他亦是目睹了那场纷争的人之一。
&ldo;临祁谢氏一脉除了精通镜语,还用自己的血饲养蛊虫,这柄乌足金锥便是专为谢氏一脉准备的,其上的火毒可将他们体内的蛊苗烧尽,同时自身也会被蛊毒染成银色。&rdo;这本是宇文势一直避讳的事,当初命人淬炼这柄金锥时,他从没想过会用到那人身上。
桑沙不知详情,垂首仔细听着。
&ldo;戚杰带回来一件衣袍,我问过他,他说那件衣袍是那名太子辅学所穿。袍子上的一块血迹味道古怪,我拿金锥试了,金锥成了银色。&rdo;
桑沙讶然:&ldo;君上的意思是,那是谢……那人的亲人?&rdo;
宇文势道:&ldo;这就是我要你去查的,我要知道那个荆鸿究竟是什么人。&rdo;
&ldo;属下领命。&rdo;
&ldo;戚杰已经失败了两次,你做得隐蔽一点,不要再惊动他和那个太子。&rdo;
&ldo;是。&rdo;
最初的震惊过后,宇文势渐渐冷静下来。他一方面刻意找寻着那人与谢青折的相似之处,一方面又不相信那真的会是谢青折。
华晋太子送来这件衣袍,是最直白的挑衅,可那人怎么会辅佐夏渊?还替他解了痴瘴?
这世上不该有这么相像的人,若真的有……
若真的有,他便不能心急,qiáng虏不得,须得一步步断了那人所有的退路,把他围困在自己身边,再慢慢验证那些困惑。
就像当年一样。
德落寺的刑房中,卓然已被上百种刑罚折磨得脱了形,他看着牢头领进来的荆鸿,冷笑道:&ldo;你拿萧廉做幌子,就是要让我放松警惕?&rdo;
荆鸿屏退旁人,在他三步开外坐下:&ldo;是。&rdo;
卓然又问:&ldo;你早知道是我?什么时候知道的?&rdo;
&ldo;满月宴遇刺那天就有了些猜测,不过还是试探了你们几人之后才确定下来。&rdo;
&ldo;萧廉比我更可疑。&rdo;
&ldo;不会是萧廉,当晚他之所以与董安常交班迟了,是因为顾天正被皇长孙殿下尿了一身,他去给他拿替换的衣物,这一点顾天正可以作证。&rdo;
&ldo;但他还杀人灭口了。&rdo;
&ldo;原本我也觉得疑惑,按理说萧廉不是这么莽撞的人,直到你指证他,我才想通这其中的关窍。&rdo;荆鸿道,&ldo;那晚你守卫的地方距离遇刺地点最远,却是除了萧廉以外最快赶到的,我问过胡非,他说萧廉之所以毫不犹豫地杀了那名刺客,是因为那人试图用暗器射杀太子殿下,而出声警示的人,就是你。&rdo;
&ldo;我出声警示,正说明我对殿下忠心耿耿不是吗?&rdo;
&ldo;不,你喊出&lso;小心毒镖&rso;这句话,就是要诱导萧廉&lso;杀人灭口&rso;,那名刺客身上确实有暗器,但那是后来从他怀中搜出来的,他死前根本没有碰到暗器的机括,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知道那是&lso;毒镖&rso;的呢?&rdo;
卓然沉默半晌,呵呵笑了起来:&ldo;荆辅学果然心思缜密,你这般作为,倒是让我想起我们蒙秦的一位智将了。&rdo;
荆鸿问:&ldo;阁下指的是谢青折吗?&rdo;
卓然道:&ldo;正是,上卿大人智计无双,但凡见识过他用兵策略的人,无不惊叹于他的诡谲精妙,深谋远虑。&rdo;
&ldo;能博得如此美名,在下不胜荣幸。&rdo;
卓然没反应过来:&ldo;什么?&rdo;
荆鸿坦言:&ldo;在下便是谢青折。&rdo;
卓然自然不信:&ldo;荆辅学这玩笑开得真有意思,上卿大人都已经病逝一年有余,还由得你来冒充吗?&rdo;
荆鸿笑了笑:&ldo;看阁下容貌,好像是是染旗家的人?&rdo;
卓然愣了愣:&ldo;……是又如何?&rdo;
荆鸿道:&ldo;那应该也算是蒙秦重臣之后了,这些事想必你也多少有点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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