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鸿的药一直是红楠煎的,她这边刚把三碗水收成一碗,那边翠香就来催了:&ldo;好了没有?快点快点,你收拾药罐吧,殿下急着要我把药端去。&rdo;
红楠匆匆忙忙,烫得直抓耳朵:&ldo;哎?那你先端去吧,小心点别洒了啊。&rdo;
&ldo;知道了。&rdo;
荆鸿喝了药安歇下来,夏渊赖着不肯走,他劝了几句,实在无用,就随他去了。
谁知刚躺下不久,荆鸿忽然觉得血气翻涌,腹内疼痛难当,晚间勉qiáng吃下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甚或带了些血丝。
坐在桌边习字的夏渊大惊失色,一边过去替他抚背,一边大声唤人:&ldo;宣太医!快去叫太医过来!&rdo;
……
窦文华一天抢救荆鸿两次,整个人都没脾气了。
他诊病时不喜旁人打扰,夏渊虽说担忧,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让出地方。
荆鸿此时的脸色都有些黯淡发青了,窦文华板着脸给他诊脉:&ldo;……花叶蔓长春?难得这种寻常花草里的毒性你也知道,先故意喝与药性相冲的凉茶加重病情,再喂自己吃毒,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rdo;
荆鸿淡淡道:&ldo;呵,死不了的,况且不是还有你替我兜着吗?&rdo;
窦文华啧了一声:&ldo;说得轻巧,若是世峰和你那护短的师父知道你成了这样,那我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rdo;
&ldo;放心,不会牵连你的。&rdo;
&ldo;谁跟你说这个了。你这病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方才那碗药你也都吐出来了,一会儿喝点白粥,那点余毒,明早排干净就行了,药都不用开。&rdo;
荆鸿调笑:&ldo;谨遵医嘱。&rdo;
窦文华沉默了一会儿:&ldo;对外我只说实话,你是中毒,但谁给你下的毒,我却不管,总不好说你自己毒自己。&rdo;
荆鸿也不避讳:&ldo;我想探谁的底,你还不知道么?&rdo;
&ldo;你这么做,那宫女定然逃不过重责。&rdo;
&ldo;不过是杀鸡儆猴。&rdo;
窦文华叹了口气:&ldo;荆鸿,你的心肠究竟是软是硬,是红是黑,我竟分不清了。&rdo;
荆鸿哂然:&ldo;人性本无常,分不分得清,又有什么关系呢?&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这笨蛋太子关心则乱,自己演戏演糊涂了。
第12章噬心计(下)
夏渊在外面也没闲着,他听从荆鸿的计划,一边叫来熬药的红楠质问,一边派人暗中注意翠香的动向。
红楠一听太子说荆辅学喝了药之后吐血了,当即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住发抖:&ldo;没有,奴婢没有下毒!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完全是照着方子熬的药,绝对没有往里加其它东西!&rdo;
夏渊冷哼:&ldo;不是你还能是谁?窦太医的方子本王已让人验过了,没有半点不妥。我说荆鸿的病怎么老是不见好,平日都是你给他熬的药,那些药你也做过手脚吧!&rdo;
红楠急得泪如雨下,极力辩解:&ldo;真的没有……奴婢根本就不懂什么药理毒性,更不会妄图加害辅学大人……殿下,殿下你听我说,碰过这碗药的人不止奴婢一个啊!还有翠香,药是翠香端来的啊!&rdo;
夏渊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下:&ldo;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说是翠香?有什么证据吗?&rdo;
这里红楠却说不清楚,此时窦文华从荆鸿房里走出来,夏渊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窦文华道:&ldo;殿下不用担心,荆辅学的确是中毒,但并不严重,明日便无大碍了,先前我开的方子还是照常服用就好。&rdo;
夏渊这才松了口气。
窦文华又道:&ldo;荆辅学让我带个话给殿下,希望殿下能让他单独见见红楠。&rdo;
夏渊立刻摇头:&ldo;这怎么行?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万一这女人又要害他怎么办?&rdo;
窦文华愣了下,按理说太子该知道红楠不是下毒者,怎么还多此一问?他看他眉间焦虑,不像是装的,顿觉无语‐‐八成是这笨蛋太子关心则乱,自己演戏演糊涂了。
他只得接话:&ldo;殿下当荆辅学是纸糊的吗?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真要害他,他还不会呼救吗?再者说,没人会傻得在这时候动手的。&rdo;
言下之意,有这种担心的殿下你才是真傻。
夏渊没听出他的讽刺,勉为其难道:&ldo;那好吧,我亲自率人在外面守着。&rdo;
荆鸿靠在榻上,形容惨白,听见战战兢兢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向来人,淡淡笑了一下。
红楠见了他,腿一软便跪下了,不住磕头:&ldo;辅学大人,辅学大人您是大好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您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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