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戚木风飞跃着撞去墙根,眼睛发直。
解水枫痛心道:“我拾你回家,为的是见你伤人么?!”
解鸣绿握着嗓子嗽咳不止,她扭头看看桌上那包子,把自己握嗓的手摊开,竟沾上了血。
委屈冲头,她受不住,缩进解水枫怀里泣不成声。
她一哭,解水枫心里更是痛。
他知道解鸣绿当年离家是怕给他添担子,以至于在邻村受了委屈也从不提。若非他前去探望,撞破她遭人罚跪,还克扣饭食,他一辈子也不知道解鸣绿的苦!
戚木风身上也有伤,见解水枫没看他一眼,更是恨:“一样是捡来的贱货,凭什么先生待她更甚于我?!凭什么她丢弃你我,你却依旧爱她如初?!是名字的缘故么?那我不要再叫木风,我要叫鸣绿,戚鸣绿!!”
解水枫哑然,他怎知戚木风会如此作想,气得要给他巴掌时,还是把袖一振,收回手来。
他轻轻推了推解鸣绿,说:“鸣绿,走,回房去,哥给你上药。”说罢又看那戚木风,“你自个儿反省反省!”
“反省?”俞长宣出声一笑,“就戚木风那么个糟烂性子,对他好的他不记,对他坏,他就记到地老天荒。他只乐意记得你解水枫的好,至于你的不好,那通通都是旁人的错!下回他不提刀来找解鸣绿,你就该办席来庆贺了!”
果然。
戚木风半个时辰后去给解鸣绿下跪认了错,一口一个“阿姊”,哭得情真意切。
得了那人谅解回屋后,他却又揪草扎了无数个解鸣绿的小人,挨个拿针戳烂。
俞长宣瞧着戚木风,只道:“天命争不得,戚木风生是厄赐子,至死方休。解水枫,你早些认命吧。”
此后,解水枫对戚木风似乎也生了些忌惮,虽待他如常,却不再容他进入学堂。
戚木风因此终日惶惶不安,先是躁得薅秃了院里草,后来便总缠着解水枫问他每日干了什么。
他总觉得解水枫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便是有了新欢,要把他一脚踢开。
解鸣绿看不下去,觉得戚木风像话本子上写的那些个等君王的冷宫疯妃,只得拉他去和她一块儿送学堂孩子归家。
戚木风护送的一孩子他爹是个流氓。
一日那流氓恰好斗蟋蟀输了钱,他一早就觉得送孩子念书是件多余事儿,这会儿钱袋子空空更觉得家贫的缘由,是孩子念书没帮忙干农活。
于是他气急败坏,逮住戚木风便骂。
他一边臭骂那教孩子念书的解水枫是贱人,是吸血虫,一边恐吓戚木风,道他若是再敢来一趟,便要提刀去杀了他与解水枫。
俞长宣一听,心说,惨咯,想杀戚木风还行,怎么还拉上解水枫一块儿说。
不出所料,听他这样说,戚木风便叫怒火烧透了耐性,一把抓过他院里柴刀,嚯嚯乱砍。
解鸣绿送完其余孩子归家,在学堂等了半晌没等来他,便来寻。睹见一地血,差些飞了魂。
她一边不死心地去试探那快成末儿的男人的呼吸,一边哭:“你怎地这般不争气!杀人偿命啊!你……你日后可怎么办啊……”
“又不是你杀人,与你何干!”
“你难道不是我弟弟?!”解鸣绿仰起泪面,抽噎,“……你觉得山民会答应你留在这儿么!”
戚木风说:“走就走,反正有哥在!”
解鸣绿揍他一拳,哭道:“哥才不会走,他亲口说他要一辈子扎在这儿!”
戚木风呼吸一下滞住了,像是终于知道怕是什么个滋味。
他急切回身攥住解鸣绿的袖,一骨碌在她身前跪下,哭道:“阿姊,你帮帮我,我不能离开先生。离开先生我怎么活,我不能……我不知道人不能杀人,没人教过我……”
“寻常人不教,也因恐惧而不能杀人,难不成你念的那些儒书皆是不入心的字儿?”
“阿姊,我错了,真心错了!阿姊,你帮帮我……”戚木风扯来她的衣摆,只像是要抠破似的,死死扒住。
解鸣绿默默淌泪,须臾将衣裳从他手里抽出,空洞着一双眼看向他:“我争你不偿命。”
半炷香后,解水枫来了。
打也无,骂也没,他默默瞧了眼地上狼藉,就一眼不发地将戚木风扯回家,锁住。
夜里,解水枫和解鸣绿跪去了村头,告知山民戚木风杀人一事。
山民认死理,一定要戚木风杀人偿命。
解氏兄妹在秋雨中连跪三日,无食无水,折腾得半死不活,才换得众人答应不害戚木风性命,只驱逐他离山。
那日,解水枫将大半家当都塞进个行囊,只不愿见戚木风,拜托解鸣绿把行囊给他送去。
解鸣绿照做了。
戚木风从她手里接过行囊时还在问她:“阿姊,先生呢?”
“你干的蠢事一箩筐,他怎会乐意见你!”解鸣绿泪眼婆娑,只耷下眼,说,“你把行囊拿好了,就快走吧!”
戚木风的脸色登时变沉,他挑起嘴角,看着解鸣绿:“阿姊,你很得意吧。”他握住解鸣绿的肩头,“你一定高兴坏了吧,终于把我这惹事精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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