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破浪前行,水面被犁出两道翻涌的白痕。夜澜站在船头,右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指尖一寸寸摩挲着幽冥剑的护手边缘。那块断裂的塔心石虽已消失在视线中,但冥主最后的话语却像钉子一样扎进识海。
他闭眼,神识沉入幻天塔第六层。温度比刚才更高了,一层薄雾从塔基升起,在第三层外盘旋片刻后猛然震颤,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撞击。而第九层——依旧紧闭,可顶端那道裂痕,确确实实延长了一线。
“不是错觉。”他在心里确认。
幽瞳蜷伏在他肩上,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搭过脖颈,耳朵忽然微动。她睁眼,血瞳映出远方天际一道极淡的灰影,那是中州的方向。
“有东西在等。”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某种沉睡的存在,“不止一个气息……更深,更老。”
夜澜睁开眼,目光扫向地平线。那里云层低垂,看不出端倪。但他知道,幽瞳不会无故示警。她的感知源自血脉深处,曾与月神同行,能嗅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命运波动。
“怎么?”雷嗔走过来,脚步沉重,双翼收拢于背后,足尖电弧跳跃,“又闻到谁家祖坟冒烟了?”
“别吵。”夜澜淡淡一句。
雷嗔咧嘴:“我还以为你终于要松口气了。刚把破晓盟立起来,杀了夜鸿煊那老狗的心腹,现在连冥主都敢露脸叫板,这不是好事?正好趁他没防备,一路杀过去,把他脑袋挂在夜家祠堂门口当灯笼!”
夜澜没回头,只问:“他若真想动手,为何不在虚境?”
雷嗔一愣。
“我们在废墟时,是他最好的机会。”夜澜缓缓道,“三百人刚立盟,灵力未稳,我刚承受天机反噬,你为我挡下三波黑气偷袭,体内雷脉还在震荡。那时出手,胜算最大。”
雷嗔眉头皱起:“你是说……他故意放我们走?”
“不是放。”幽瞳接话,尾巴缓缓展开一线,“是等。他在等我们踏上归途,等我们放松戒备,等我们以为胜利已经到手的时候——再把真相撕开。”
空气骤然凝滞。
风卷着咸腥的水汽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腐意。不是血腥,也不是尸臭,更像是金属锈蚀多年后散发的气息,带着某种规则崩坏的征兆。
夜澜抬手按住胸前残坠。它仍在发烫,热度透过衣料渗入皮肉,隐隐刺痛。这不是警告,而是共鸣——就像当初耳坠碎裂时那一声“咚”,来自更深层的地脉,也来自幻天塔本身。
“他不是来杀我们的。”夜澜终于开口,“他是来宣告的。”
雷嗔冷笑一声:“宣告个屁!老子最烦这种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打就完了,谁怕谁?”
话音未落,天空忽然扭曲。
不是乌云压境,也不是雷暴将至,而是空间本身像布帛般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缝隙。漆黑,狭长,边缘泛着暗紫色的光晕,如同伤口溃烂后的边缘组织。
三人同时绷紧身体。
裂缝中没有身影落下,也没有攻击降临。只有一道声音,穿透虚空,直抵心神。
“澜儿。”
依旧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平静得近乎温柔,却让每一根神经都炸了起来。
“三年不见,你终于学会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了?”
夜澜眼神一冷,左手瞬间覆上残坠,防止其过热冲击灵脉。同时,幻天塔第一层悄然开启,微幅加速体内灵力循环,稳住识海波动。
“你还记得当年寒渊底下,你说过什么吗?”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分追忆般的叹息,“你说——‘若这天地不公,我便亲手把它砸碎’。”
夜澜握紧幽冥剑,指节泛白。
“可你现在呢?用血激活天机令,让三百人立誓,把责任推给所有人……你以为这是成长?这是退缩。你不敢再一个人背负一切,所以拉别人垫背。”
“放你娘的狗屁!”雷嗔怒吼,双翼猛然展开,雷光在周身炸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评断他?当年是谁背叛师门,勾结混沌,害得整个北域生灵涂炭?夜澜没当场劈了你,是你命大!”
裂缝微微震颤,声音却不恼。
“雷嗔,你还是这么暴躁。”冥主语气甚至带了些笑意,“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为什么夜鸿煊只是傀儡,而我才是执棋之人?”
雷嗔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不见当年秦始皇[嬴政水仙] 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非正常人类同居日常 大美人被哭包缠上后 总裁,你女儿干嘛总叫我叔叔 你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守护的女主竟然是男的[穿书] 你要负责!是你说喜欢病娇的! 同越:白厄,为了翁,成为大君吧 我所在的修仙世界是弱智ai写的 凡人修仙他镇守女宿舍斩妖除魔 人皮子的异世界讨封 家族复兴之路(科举) 返入无限 学渣通神之路 十二分止[姐弟恋] 和死对头关进合欢门啊啊啊! 女配勾勾手,反派大佬通通有 旺夫小胖妻 和听障糙汉闪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