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站在原地,手指还悬在耳坠碎屑的余温里。那声“咚”仍在识海深处回荡,像是某种古老的节拍器,与幻天塔第六层的脉动渐渐同频。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除了母亲留下的半枚残坠,还有从天机令上剥落的一角碎片。金纹暗沉,边缘参差,像被什么活生生撕扯下来。这不是随意掰断的,而是他在三百人立盟时,借雷光掩护,悄然分离出的一小块命脉之物。
“该走了。”幽瞳轻声说,尾巴尖微微卷起他垂落的衣角。
雷嗔没吭声,只是脚尖一碾,地上焦土裂开细缝,几缕黑气窜出,瞬间被他指尖跳动的电弧绞成虚无。他的目光始终锁着四周残垣,耳朵后的鳞片隐隐发烫。
夜澜没动。他缓缓蹲下身,将耳坠与令牌碎片并拢,按进脚下那道贯穿废墟的地裂之中。泥土接触到信物的刹那,泛起一圈淡银涟漪,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却无声无息。
大地开始震动。
不是剧烈崩塌,而是一种低频的、有节奏的震颤,仿佛整片虚境的地脉正在苏醒。符文自裂缝中蔓延而出,古老得看不出属于哪个时代,每一笔都带着月相流转的韵律。
“这是……”幽瞳瞳孔微缩,三勾玉悄然浮现,“和蛋壳内壁一样的文字。”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自地底浮出。
它没有实体,通体由流动的光构成,轮廓模糊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长袍宽袖,背负一柄无锋古剑,眉心一点朱砂印记,在晨光中忽明忽暗。
雷嗔反应极快,龙角骨鞭瞬间甩出,雷霆劈向虚影咽喉!
“住手!”夜澜厉喝。
鞭梢在距离虚影脖颈寸许处硬生生停住,电光炸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灼气息。雷嗔双目赤红:“这玩意儿谁知道是不是混沌伪装的?刚才那声‘咚’就来自地下!”
“它不是敌人。”幽瞳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闻到了……月神的气息。很淡,但确实存在。他是……她曾经并肩作战的人。”
夜澜盯着那道虚影,缓缓单膝跪地,抽出幽冥剑,剑尖轻触地面。
“我不是来索取力量的。”他说,嗓音低沉却不容动摇,“我不需要再多一把刀去砍向仇人。我要的是答案——这片天地为何一次次陷入轮回?为什么守护者最终都会变成毁灭者?如果这些问题是真,那我今日所行,是否也只是历史重演?”
虚影静立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不似人类,更像是风穿过千年古塔的缝隙,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
“你手中握着两样东西。”它说,“一枚是血脉的印记,一枚是命运的钥匙。二者合一,方能开启真正的传承。”
夜澜低头看着那道已被泥土吞没的裂缝。他知道,耳坠与碎片已经消失,融入了更深的地脉之中。
“可我并未请求传承。”他抬眼,“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让三百人有了选择的权利。”
“正因如此,你才配得上。”虚影缓缓抬起手,指向夜澜胸口,“仇恨可以驱动一个人,但唯有放下复仇的执念,才能承载未来。你已证明自己不是轮回的囚徒,而是破局之人。”
雷嗔冷笑一声:“说得漂亮。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到底是谁?夜鸿煊?还是藏在他背后的那个冥主?别跟我扯什么宿命论,老子只认眼前看得见的敌人。”
虚影转向雷嗔,目光平静。“你体内流淌着初代雷龙的血,却甘愿臣服于一人之下。这份忠诚,比任何神通都珍贵。”顿了顿,“但也最危险。当信仰崩塌之时,你会比谁都痛苦。”
雷嗔拳头攥紧,指节噼啪作响,却没有反驳。
夜澜缓缓站起身。“你要告诉我什么?”
“守塔者,终将成塔。”虚影的声音开始消散,光影如沙粒般飘散于风中,“玄灵界真正的危机,不在外敌,而在人心。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时,真正的毁灭才刚刚开始。”
最后一字落下,虚影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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