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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啷——”
那一声清越的龙吟,并非来自战场,却比战场上任何声音都更令人心惊胆战。
剑,被抽出来了。
那柄象征着江东至高权力的佩剑,此刻正握在孙权的手中。剑身狭长,如一泓秋水,在宴会厅顶上那些巨大的牛油蜡烛的映照下,流淌着森然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寒光。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然后又被灌入了沉重的水银。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清晰地在自己耳边轰鸣。
刚刚还群情激昂的武将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甘宁那张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他们敬畏的,不是这把剑,而是握着这把剑的、他们效忠的主公。
鲁肃刚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着孙权,生怕这位年轻的主公一时激愤,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而张昭,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道雪亮的剑光,那光芒刺得他老眼昏花。他那张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种近乎于麻木的死寂。他知道,这把剑,不是为他而拔,却是为他而鸣。它在为他所代表的那个旧时代,奏响了最后的挽歌。
孙尚香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都已发白。她看着自己的二哥,那个在兄长光环下、在老臣们的规劝中,一直显得有些隐忍和沉郁的兄长。可此刻,他握着剑,站在那里,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那不再是守成之主,而是一头终于挣脱了所有枷锁,准备亮出獠牙的幼虎。
她又忍不住去看姜云。
那个男人,依旧站在大厅中央,神色平静,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可只有孙尚香知道,整个江东的滔天巨浪,都是因他而起。他就是那风暴的中心。
姜云的脑海里,那个穿着马褂的说书小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高台的边缘,探着脑袋,一脸兴奋地往下看,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嗑得“咔吧”作响。
‘哎哟哟,好家伙,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碧眼儿这是被我忽悠……啊不,是被我的王霸之气给折服了啊!你看他那小眼神,亮的跟俩探照灯似的。’
‘这剑拔出来,可就不好收回去了。他是要砍人呢?还是要砍东西?张老头,你可千万别乱动,小心脖子一凉,这辈子的KpI就提前完成了。’
‘不过,我赌五毛钱,他要砍的是桌子角。这种戏码,我熟!既能立威,又不伤人,还能上个头条,性价比最高了!’
就在姜云的内心戏还没演完的时候,孙权动了。
他没有走向任何人,也没有举剑指向谁。他只是握着剑,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之前。他的脚步很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他那双碧色的眼眸,扫过全场。
当他的目光落在张昭身上时,那里面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对失败者的嘲讽,只有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对这位辅佐了两代君主的老臣的敬重,也有一种必须挣脱这份敬重所带来的束缚的决绝。
当他的目光扫过程普、黄盖、甘宁等一众武将时,那里面是火焰。他看到了他们眼中压抑不住的战意,感受到了他们血脉中奔腾的忠诚。这才是他孙家的根基,是兄长留给他最宝贵的财富。
他的目光掠过鲁肃,看到了欣慰与期盼。他又看向周瑜,看到了那位挚友兼大都督眼中,那抹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以及笑意之下,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支持。
公瑾,也认可了。
最后,孙权的目光,如百川归海,尽数汇聚到了姜云的身上。
整个大厅的烛火,仿佛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唯有他眼中的光芒,炽热得如同天上的太阳。
他看着姜云,那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审视,没有了宴会初的试探,甚至没有了君主对臣子的那种居高临下。那是一种纯粹的、发自肺腑的、甚至带着一丝庆幸的欣赏。
仿佛一个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了许久的旅人,终于看到了一座灯塔。
“呵呵……”
孙权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在死寂的大厅里传出很远。
“唇亡齿寒……好一个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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