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一楼,时笙一直不停的按向下的键,屏幕上的数字就是不动。
她咬着唇,强逼着自己将眼泪收了回去。
等电梯的时间理智慢慢回归,她得开车去,这里是商业中心,打车太难。
等她打到车,恐怕就来不及了。
电梯在往上。
时笙跑回办公区,徐琰不在,整个办公区域只有傅隋安在。
“小傅,你有车吗?”
傅隋安见她这么急,眼眶也红的厉害,也被时笙吓住了,“我没有,时姐,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开车回来。”
“不……不用了。”
她回头看向季予南的办公室,推开傅随安的手,跑了进去。
傅随安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也跟了进去,“时姐,公司规定,季总不在的时候谁也不能进他的办公室。”
时笙现在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公司规定,她只知道自己再晚一点可能就看不见妈妈了。
她拉开抽屉。
烟,文件、钱夹……什么都有。
就是找不到车钥匙。
时笙抓了抓头发,靠坐着办公桌上四处看了看,视线扫过的地方没有看到车钥匙踪迹。
不在办公室。
那就在他身上。
时笙推开挡在门口的傅随安,去了会议室。
傅随安看着办公室里没关上的抽屉,又看了眼时笙去的方向,咬了咬牙,进去将翻得乱糟糟的抽屉整理好,要是被季总知道,时姐就完蛋了。
……
会议还没结束,会议室的门紧闭着,时笙直接推门进去。
她根本无暇顾忌周围人的目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有多诡异,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首位上的季予南。
男人拧着眉,一脸不悦的看向她,菲薄的唇微微抿着。
“季总,能不能把你的车子借给我用一下,我妈妈出事了。”
季予南皱眉,时笙这样公私不分的行为让他极度不悦,但还是从西装口袋里掏了把车钥匙,却不是扔给时笙的,而是给了一旁的某部门经理,“你送她去。”
“是,季总。”
会议室内弥漫着一股能将人冻僵的低气压,卡特求之不得。
他拿了车钥匙快步走到时笙面前,“地址。”
他是地地道道的纽约人,纽约的每条大街小巷他都清楚,连哪条路什么时段堵车他也清楚。
时笙报了医院的地址。
回头看了眼已经投入到会议中的男人,他的侧脸在PPT的灯光下,棱角分明,脸部的轮廓线条恰到好处的利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重新折回会议室去找季予南的,但那一刻她就觉得,他会帮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他有所依赖了,哪怕明知道这个人不适合她依靠,但在最危急的时候,她信他。
卡特开车很快,从季氏到医院也才二十分钟。
看到熟悉的建筑,时笙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下车,踩在实地才发现自己的腿有点软,犹如踩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
双膝无力,差点跌倒。
幸好卡特已经从车头绕过来了,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谢谢。”
时笙推开他上楼,史密斯太太在电梯口等她,脸上惊魂未定。
看到她从电梯出来,急忙拉着她的手往病房里跑,“时小姐赶快,你妈妈撑不住了。”
病房里站满了医生和护士,看到她来,都默默地让到了一边。
史密斯太太没有骗她,妈妈醒了。
脸上戴着氧气罩,胸口起伏急促,随着她每次的呼吸,氧气罩上会覆上一层浅浅的白雾,又很快散去,再覆上,散去。
时笙扑过去握住妈妈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嗓子里像是哽了一块铅,每次滚动都疼得厉害。
“妈……”
她想说话,但偏偏喉咙的哽痛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覃岚反握住她的手。
时笙的眼泪顿时止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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