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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ldo;你们之间的联络员，就是程锦云同志。&rdo;董岩说，&ldo;她作为明家未过门的弟媳妇，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入明公馆。为你们的彼此间的联络搭就一座牢固可靠的桥梁。&rdo;

明镜的表情漠然，这让敏感的黎叔有些莫名的担心。

他们大约又聊了半个钟头，明镜要离去了，黎叔握着她的手，说了一句肺腑衷言：&ldo;感谢您，感谢您的付出。我一定要救他出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rdo;

明镜走了。她一路上都有些心绪不宁，她知道自己必须学会控制情绪，否则就会害人害己。明镜想着，卷天席地的风涛即将来临。

明镜回到明公馆，她颇感意外地看见了程锦云。

&ldo;大姐。&rdo;程锦云喊得很亲切。

&ldo;你来了。&rdo;明镜的话有些冷，说完后，又觉得不妥，勉强挤了一丝笑容出来。

&ldo;大姐，我想跟您谈谈。&rdo;

&ldo;现在吗？&rdo;

&ldo;不行吗？&rdo;

&ldo;不，当然不是。&rdo;她挡着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明镜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和修饰过的笑容太过自相矛盾，礼貌性地欢迎的同时又不打算让她进去。

&ldo;我想问程小姐一个问题。&rdo;明镜始终就是明镜。

&ldo;您说。&rdo;

&ldo;你爱明台吗？&rdo;

&ldo;爱。&rdo;

&ldo;&lso;策反&rso;前还是&lso;策反&rso;后？&rdo;

程锦云一愣，脱口而出一句：&ldo;我真心爱他。&rdo;

&ldo;但愿。&rdo;明镜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把小刀子，不经意地割破人皮肤的表皮，让人没有丝毫痛感，却能看见血滴浸出。

&ldo;大姐。&rdo;

&ldo;如果，我说如果他死了。&rdo;明镜说完这一句，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她停顿下来，说：&ldo;他没了，你会永远不嫁吗？为了他。&rdo;

程锦云愕然，脑海里一片空荡荡的。她没有回答。

明镜说：&ldo;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就像你现在一样，站在我家门口，她告诉我，她要嫁给我弟弟。我告诉她，行，除非我死！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她说，行，我就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所以，那个疯女人到现在依然没有嫁。我厌恶那个疯子的一切，唯独承认她爱人的勇气。我欣赏你的一切，唯独……&rdo;她在措辞，毕竟不想把关系搞僵，&ldo;唯独不相信，你会爱他到永远。&rdo;

程锦云很难过，她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泪水盈眶。她只有一句话：&ldo;我真心爱他。&rdo;她顿了顿，抬起头说：&ldo;直到永远。&rdo;

这句话多多少少让明镜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她伸出手来，说：&ldo;来吧，锦云。我们需要同舟共济。&rdo;

&ldo;我真的希望能够看见你体面地离开。&rdo;汪曼春说。她靠着审讯桌，两手支在桌面上，俯视着明台。在她看来，搞定眼前这个大男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她看见明台衣衫凌乱，她知道明台是一个很爱干净、爱面子的人，她走近明台，主动替他翻好衣领。

&ldo;你穿的衣服很名贵。&rdo;她微笑着暗示明台，他本身是一个名贵的瓷器。

&ldo;可惜被你的脏手给弄脏了。&rdo;

汪曼春给他顺衣领的手，倏然停在半空中，她挥手一拳打在明台的脸上。明台倔犟地昂着头，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神态很不屑。

汪曼春的手指滑过明台的面颊、脖子和精美的锁骨。她的眼波很毒，也很迷离。

&ldo;你还不清楚你的处境吧？&rdo;

&ldo;正好相反。&rdo;

&ldo;你都不为你大哥着想？&rdo;

&ldo;我大哥做汉奸，有没有为我着想？&rdo;

&ldo;汉奸&rdo;这两个字触及汪曼春的痛楚。

&ldo;你认为和平救国，就是做汉奸？&rdo;她掐住了他的脖子。

&ldo;你别给自己脸上涂脂抹粉，贼就是贼，鬼就是鬼。上一次，我精心部署好猎杀计划，听说是你心血来潮，改变了他的行程，算他命大……&rdo;明台怒目而视，口气冰冷，寒气飕飕，&ldo;不过，感谢你把南云造子送到我的枪口，算起来，你我还算同谋。&rdo;

汪曼春感觉明台在偏离话题。她要把该说的话都说清了，至少，她要让自己的心无愧于明楼。

&ldo;他是你大哥，你也能下手？&rdo;

&ldo;大义当前，兄弟照杀！不然，他为什么不出面，叫你把我放了？他在等着看我上刑场，看我在他面前咽气，呜呼哀哉！他比我更凶残！&rdo;

&ldo;你误会你大哥了。&rdo;

&ldo;是吗？但愿你没误会他。&rdo;

&ldo;明台，其实，我觉得你真的不应该选择这条路。还有，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在这里是我说了算。只要你合作，我一定善待你。你不肯合作，你大哥真的是保不住你。&rdo;

明台讥讽地一笑，阴森森地笑着说：&ldo;你弄死我，我大哥一定感谢你一辈子！&rdo;

明楼在监听室听到这一句，他就彻底明白了。明台是换了一种方式告诉自己：&ldo;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rdo;

明楼放下监听用的耳机。

他的身后站着日本特高科的课长冈田芳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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