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嫌弃地将脚爪上沾染的污水甩掉,前几天这里刚下完一场雨,阿什菲尔德的天空总是笼罩着一层灰暗的幕布,阳光透不进来,积水到现在都没有蒸发干净。
走近一处阴影中的小巷,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倒在巷口,旁边是已经熄灭的火堆。
罗杰没忍住动耳倾听,口中传来的微弱呼吸声证明,这名流浪汉还活着,但是距离死亡也只是一线之间。
“别看了,到时候会有我们警局的停尸房来收,现在快走。”
菲尔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风衣,先一步走进巷内。
罗杰隐隐感觉到了周围房屋中探出的数双眼睛,赶紧快步跟上了菲尔,没干的脚爪在小巷的地面上留下了数朵梅花形印记。
“你的事我也已经听奥利弗讲过了,有些事情在奥利弗那里见不到,但是就像刚才,那种事在我们这可是家常便饭。
“你要习惯。”
罗杰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套收紧。
这条巷子很长,两边是高耸的建筑,抬头向上看去,两侧参差的屋顶如同一张巨口,向着灰蒙蒙的天空咬去。
高墙之上的窗户外,悬挂着几件被浆洗到发白的衣物,三两只乌鸦呆立在墙头,时不时发出“呀呀”的叫声。
高墙之下,两道人影快速穿过小巷,罗杰正在紧紧跟随着菲尔,他不太喜欢这种狭窄的地方,不知为何,他现在天生对这种狭窄的地方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不过上一世的记忆现在犹如雾里看花般朦胧,他也说不清楚是一直都是这样,还是穿越后的症状。
终于,菲尔在小巷中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前停下。
“灰狼小子,记住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待会儿进去之后,不要乱动,也不要乱看,跟着我就行,明白吗?”
菲尔凑到罗杰的耳边,近到罗杰感觉自己耳朵上的毛已经碰到了这只竹节虫的脸上。
罗杰点点头,这条巷子弄得他有点烦躁,他只想赶紧离开。
“那好,我们现在进去。”
菲尔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小门。
一条直通地下的台阶展露在罗杰面前,灰黑色的砖石构成了一个倒u型的穹顶,顺着阶梯一路向下延伸。
看到这条通道的一瞬,罗杰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一手扶着门框,杵在门口。
什么叫刚出虎穴又入龙潭啊!
像是察觉到了罗杰的异常,菲尔回头打趣道,
“怎么了灰狼小子,你不会怕了吧?”
自己的表现被竹节虫嘲讽,罗杰立刻回过神来。
“什么灰狼小子?我是在观察状况,里面的气味不太对。”
见罗杰正常,菲尔恢复到原来的严肃脸。
“那我就叫你灰狼吧,你说的气味应该是灭鼠药的味道,一般来说正常人是闻不到的,看来你还是更像狼多一点。
“走吧。”
随后,两人顺台阶而下。
这段深入地下的台阶先是一段笔直的台阶,随后在罗杰大概走了两分钟后,它变成了“之”字型的迂回向下的阶梯,同时两边也都有油灯照明,所以哪怕是菲尔都能看清楚阶梯内的景象。
出乎罗杰意料的,虽然这个地方外面的小巷显得破旧衰败,但这段阶梯内越深入反而越整洁,甚至罗杰还看见地面的灰尘上有明显的扫帚划过的痕迹。
“这地方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这里原来是一座化工厂,这座这么深的地下设施也是当初留下的。”
见罗杰一路沉默不语,菲尔主动找起话题。
“后来那家化工厂的老板破产了,这座工厂也就被废弃下来。
“然后就被本地的一伙帮派占据,他们把这里清理干净,将这里建设成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城。
“也就是我们即将到的地方,说起来我和他们还有点交情。”
罗杰边下楼,边歪头看向菲尔。
“我没记错你是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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