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伸手,指尖在魔气里搅了搅。
坐在苏棠身边的少年突然僵了僵,然后像是不适应地挪了挪身体。
苏棠收回手,探头瞧他,&ldo;小师弟,今天吃了吗?&rdo;
陆敬淮点头又摇头,&ldo;饭送来了,我没有胃口。&rdo;
&ldo;哦。&rdo;苏棠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今日她穿了一双漂亮的小鹿靴,冬日里异常暖和。
&ldo;我方才去见过白师姐了,她说,有别的法子能治你的眼睛,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再试一次。&rdo;
少年放在膝盖上的手霍然收紧,他紧绷着身体,似乎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ldo;我不……&rdo;
&ldo;嘘。&rdo;苏棠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陆敬淮唇上。小娘子与他离得极近,说话时气息都喷到了他脸上,&ldo;小师弟,我想让你再试一次。&rdo;
这种给予希望,又剥夺希望的感觉就如你在深渊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可在你努力了很久以后却发现,那丝光突然消失了。
周围又变成了暗无天日的黑,无边的寂静,烧灼着心脏,啃噬着□□,毁灭了灵魂。
这是一种从天堂入地狱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辈子经历过一次便已经足够痛彻心扉,可现在,小师姐想让他再经历一次。
少年垂眸,面色苍白,他的身体在抖,唇瓣也在抖。
陆敬淮知道,他从来都拒绝不了小师姐。
就算一次又一次的坠入深渊,就算长久萦绕在恐惧颤栗之中,他也舍不得对小师姐说一个&ldo;不&rdo;字。
&ldo;好。&rdo;
陆敬淮答应了。
他摸索着牵住苏棠的手,紧紧攥住,&ldo;可是龙眼不是已经用完了。&rdo;
&ldo;没有了龙眼,我们还有其它的东西嘛。天底下也不只是有龙,三师兄不还是只凤凰嘛。咱们可以找其它的东西来治你的眼睛。白师姐已经在替你寻了,你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了。&rdo;
&ldo;……嗯。&rdo;
只要是小师姐说的话,他都听。
冬日午后薄凉,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素白皑雪,李云深和黎逢一道坐在屋子里,桌子上摆着热茶,两人面色皆不算好看。
&ldo;小师妹或许已经知道了。&rdo;
黎逢想起昨日里在苏棠手背上看到的那片龙鳞,面露担忧,&ldo;龙鳞都如此明显了,想必我那药是压不住了,再过不久应当就会化形。&rdo;
&ldo;不能让她做傻事。&rdo;李云深面色一沉,霍然起身,&ldo;我把她绑回青云山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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