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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第1页）

这天放学，家也不回，两人径直跑向摊档准备找奶奶、干爹追问真相。不想，只有小蓉坐在那儿。听说干爹开会去了，奶奶刚回家，思严大步朝转赶。思藜却凑近小蓉耳语道：&ldo;阿姨，人家都说我和思严是垃圾堆捡来的，我妈是被爸爸赶走的！&rdo;

&ldo;胡说！你爸是你们亲爸爸，你俩怎么是捡来的？他哪里会赶走你妈？&rdo;小蓉发觉说漏嘴，瞅小姑娘眼里噙着泪水，忙挽一句：&ldo;你爸爸肯定是亲爸爸。但你妈不是你爸爸赶走的。她出远门了。总有天会回的……&rdo;说着，想揽过小丫头安慰两句。思藜挣脱身，两只辫子像拨浪鼓线锤摆动着，急匆匆追赶弟弟去了。

刚到家门口，思藜就听见里间传来思严的哭闹声，进房只见弟弟拽着奶奶不依不饶地晃动身子，嚷嚷不休：&ldo;哄人！哄人！&rdo;老人无可如何之际，瞧思藜来了，得救般：&ldo;你姐姐回了。她懂事些，她就晓得……&rdo;岂知，小姑娘嘴一噘抢白道：&ldo;我当然晓得呀，小蓉阿姨全对我说了！&rdo;讲完，将小蓉的话一字不漏地学说一遍。但，刘袁氏仍不松口，苦笑着，连声嗔道：&ldo;这个死婆娘，瞎嚼舌！反正我没听说起。等你爸爸回来问他好了！&rdo;

这时，立言站在门口对两个小家伙笑眯眯地说：&ldo;好，你们听我讲！奶奶是你们亲奶奶，爸爸也是你们亲爸爸！这该高兴了吧？&rdo;

&ldo;既是亲爸爸，什么原因总将这事瞒着我们呢？&rdo;思藜追问。

&ldo;担心你们认生，不肯住这里呀！&rdo;瞧思藜盯着自已，立言扯个不成理由的理由。

&ldo;又为什么不要我妈一起来住呢？&rdo;思严质疑道。

&ldo;我说过，她出远门去了呀！&rdo;

&ldo;思严，这就是他长期隐瞒的原因！你把她赶跑了，是不是？&rdo;

面对女儿质问，立言长长叹口气，神情凄凉，不知如何分辩。

&ldo;思藜，你怎么这样冤枉你爸爸？你想想，你爸爸会不会是那种人！&rdo;

两个小学生看奶奶在抹眼泪，不敢再逼问下去。两个大人的答复虽说不是他们期盼的答案，到底得到一点安慰。在北方，姐弟俩曾被笑作&ldo;没有爸爸的孩子&rdo;，令他们倍感屈辱。没料到，追寻许久的亲人不知不觉，早生活在身边！那刻，多次问过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也是回答，出远门了，以后会回的。现在爸爸像当年妈妈那么回答，不就意味总有一天，妈妈如同爸爸现在一样突然回到身边？这想法使两人十分欣慰。虽然同学仍时时予以嘲弄，姐弟俩再也不放在心上，感觉不值得纠缠。纵使未免孤立而凄惶，却是充满信心和底气。懒得理会。两人显得不合群，只将所有时间扑在学习上。因为成绩优异，遵守纪律，时时受到老师表扬。又因为有同学常常请教疑难问题，亲近他们，敬重他们，向着他们。天长日久，不仅感情上受到补偿，也滋生优越感。这情景一直延续到中学。

不唯在学校，在亲戚邻里眼中，姐弟俩也是不可多见的好孩子，视作同龄年轻人的模范。有次，立孝在巷道拦住儿子，指责他小小年纪不该早恋。家财顶撞道：&ldo;我的信件你怎么随便拆开看？这是侵犯，知不知道！&rdo;做母亲的冷冷一笑：&ldo;哟，还用法律抠老子呢！什么&lso;我的&rso;、&lso;你的&rso;，你是老子生的，骨头碴都是老子的！老子自已看自已的信件，看不得？！&rdo;立孝最后一句，让下班回家的保国笑了。她明白表哥笑她强词夺理，转个话题，指着身旁的思藜姐弟说：&ldo;你成天乱蹿什么呀！你看，思藜、思严比你还小。他俩读高二了，马上就考大学。你连初中都混不毕业！&rdo;蹲在门旁的立功吐口烟圈，笑着说：&ldo;同我家念念一样，老师喜欢他，留着不让走嘛！&rdo;保国鼓励姐弟俩：&ldo;你们呀，争取考上清华或者北大……&rdo;保国的话没说完，对面的孙家驹接腔：&ldo;没问题。肯定考得取！&rdo;那口气，仿佛他老先生是招生委员会主任。

众口一词对弟弟妹妹的称赞，令家财站不住了，头一歪，横母亲一眼，晃动膀子跑走了。立孝在后面喊着撵着，他理也不理。

杨家财应说长得也算帅气。但，正如他父亲杨和富鄙薄的那样：&ldo;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脸轻浮相！&rdo;完全属小混混作派。眼见儿子初中读了三年还跨不过去，立孝只好送他进丈夫单位开办的技校，指望混张文凭，哪怕当上&ldo;灰来泥巴来&rdo;的副工，也算有个着落。岂知，他成天玩游戏机。网吧兴开后，又沉迷上网。后来，利用这&ldo;一技之长&rdo;结识三镇黑道大哥冼转运，在赌博公司当马仔，专干违法乱纪的事儿。不过，他很机灵，待人谦和，出手大方，交上许多朋友，玩得&ldo;圆泛&rdo;。至今没翻过船。他不大搭理思藜思严，从心里瞧不起两人。有次当母亲提到他俩读书用心，他就公开顶撞：&ldo;书呆子！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放在社会上，只怕连饭都弄不来一口！&rdo;他喜欢表弟念念。除了脾性相投，时不时可以从他手里弄钱花花。潜意识里还有个更重要原因，念念的舅舅和表哥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呢！当下，至少可作吹嘘的本钱。冼拐子之所以看重他正是这层关系呢！他连法官保国也显出尊重。唯其如此，这天没在保国面前宣扬自已人生哲学。他曾想打小丫的主意。小姑娘看不中他。于是，怂恿念念向小女生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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