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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千善子吓呆了。高文的这种病态的反应让她改变了主意。

千善子说：&ldo;不……不是我干的。&rdo;

高文一下子恢复过来了。高文摸摸自己的头，刚才的&ldo;失语状态&rdo;就像梦魇一样令他迷惑不已。

高文说：&ldo;刚才我怎么啦？&rdo;

&ldo;你好了吗？吓死我啦。你眼睛翻得就像抽羊角风，吓死我了！&rdo;

高文用手敲了敲脑门，说：&ldo;我是不是快得精神病啦？&rdo;

&ldo;别吓我，&rdo;千善子拿来一条凉毛巾，在高文脑门上擦着，&ldo;你清醒清醒，清醒清醒……你即便得精神病，也是我的老公，我也会伺候你的。&rdo;

高文被凉毛巾擦过，冷静多了。他紧紧握着千善子的手，说：

&ldo;我要你发誓！&rdo;

&ldo;发什么誓？&rdo;

&ldo;永远别提郝青的事。我不想知道任何真相。&rdo;

&ldo;你真是一个怪人，昨晚还追问不休，今天怎么突然变了？&rdo;

&ldo;昨天是昨天。从现在起，你永远别再提起这事，好吗？&rdo;

千善子眼圈一红，扑在高文怀里，抽噎着说：&ldo;我巴不得呢。我哪想提这事呀。&rdo;

高文紧紧抱住千善子，眼里也盈满了泪水，高文在心里说：

&ldo;你是个罪人，可我却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只要你能幸福地活着，我愿意死两次！&rdo;

高文突然有一种死心塌地的感觉，他还没来急确认这种感觉的的真正内涵，在恐惧混乱中就这样遭遇了它，满满的，毫无缝隙。好多年之后高文依然记得这种感觉，虽然人事皆非，感觉清晰依旧。

《北京往事》第八章（1）

&ldo;你胖了！&rdo;

&ldo;你瘦了！&rdo;盛珠打量高文的目光充满一种母性的怜惜，&ldo;一个多星期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rdo;

高文终于说道：&ldo;我结婚了。&rdo;

盛珠的平静反应有些让高文意外。盛珠说：&ldo;跟那位歌厅经理？&rdo;

&ldo;还会是别人吗？&rdo;

盛珠笑了笑，高文没有察觉盛珠眼睛深处的忧虑和不安，盛珠的笑声也未能掩饰嘴角的惶然。

&ldo;难怪你瘦了，&rdo;盛珠大声说道，盛珠显然想克服不祥的心绪，&ldo;新婚期间男人总是瘦得厉害。&rdo;

高文明白，盛珠的意思是过度做爱造成的。高文其实在这几天跟千善子‐‐他似乎还不习惯把她认作妻子，在他的感觉里他依然是以前的&ldo;千善子&rdo;，好像未必很了解‐‐做爱的次数很少。

高文今天来盛珠这儿原来想倾诉一切，面对盛珠他又迟疑不决了。他不愿盛珠为他担心。他也没想到盛珠在家养病反而养胖了。

&ldo;你什么时候结婚的？&rdo;

&ldo;就是前几天。我没有告诉你，&rdo;高文说，&ldo;你不会生气吧？&rdo;

&ldo;你们就在千善子租的屋子结婚的？&rdo;

&ldo;我们在歌厅里唱唱歌，这就算是仪式了。&rdo;高文不知为何没说跟千善子回她延边老家，&ldo;现在就住那儿。那屋子是总公司替她租的。&rdo;

&ldo;那也不是久留之地，&rdo;盛珠说，&ldo;我和柯迪回去之后，你们就搬到这边来。这儿就是你们长久的家。&rdo;

&ldo;房管会有没有人来查这个房子？&rdo;高文忽然想到这个房子的背景，施大爷的形象浮现脑际。高文恍若如梦。

&ldo;好像没到年终，没有人查。&rdo;盛珠说，&ldo;你说这房子能算是我们的吗？我在亚运村那家医院，为交柯迪往院费我拿这个房产证作抵押，那位蒋女士说这房产证并不代表我拥有这所房子，她还怀疑证上的那一行字是我们自己写的。施大爷的事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不成了北京特大新闻啦？一个终身未尝到女人滋味的老头，拱手相送一套房子，以实现临终前尝一下女人滋味的宿愿……这事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rdo;

高文吸着烟，说：&ldo;拥有这套房子的法律手续肯定不完备，可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个，我老是担心千善子。&rdo;

&ldo;担心什么？&rdo;盛珠明知故问。

&ldo;我怀疑是千善子雇人杀了郝青。&rdo;试探地说，高文是在安排后事，他想把千善子托付给盛珠，千善子会不会做牢他不知道，但她不会被判死刑的，她不是直接杀的人，高文天真地想，她应该还有长长的未来。

盛珠从高文的话中判断千善子尚未说出真相，盛珠以为高文还蒙在鼓里，说：&ldo;不会的。你这是忧郁症的后遗症：多疑。千善子我见过……&rdo;

高文突然说：&ldo;你看我现在像是忧郁症后遗症的样子吗？我一生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坚强过！&rdo;

&ldo;是是，我也感觉你换了一个人。&rdo;

&ldo;不过跟以前不一样。&rdo;

&ldo;怎么不一样&rdo;

&ldo;以前我是表面坚强，内心害怕&rdo;

&ldo;现在相反啦，表面害怕，内心坚强？&rdo;

&ldo;对，如果说忧郁症后遗症就是表面害怕了之后，一会儿就好了，那就说明我还有后遗症。&rdo;

&ldo;你要是在从前遇上人命案，你还有讲话力气？&rdo;盛珠若有所思地低吟道，&ldo;你是真的恨你妻子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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