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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不过等到见了卖冻疮膏的老婆婆，顾惊寒才知道，县城人这么少，并非是天冷的原因，而是城里很多人都病了。

&ldo;也就这几天吧，都是发高烧的。&rdo;

老婆婆的冻疮膏没了存货，现卖现做，边做着，边絮絮叨叨跟顾惊寒说着话，&ldo;老婆子这儿在城西，人少，还没几个染上这病的。城东那边的大户人家，听说有两家天天往外头抬死人……那些家里人丁少的，听着都要死绝户了，前头医馆里天天都是跪着哭的……可这哭又有什么用?大夫都说不识得这病，治不了，就跟瘟疫似的……能走的都走了，天灾人祸，有什么法子?&rdo;

天要杀人，人不得不死。

云璋曾跟顾惊寒说过，温扬被天魔利用，其实是因为他一直认为若不是容斐窥探天道，天道是不会降下天魔的，世间生灵涂炭，天灾人祸，都是可以避免的。

但真的可以避免吗?

容斐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天道降下天魔，古来有之，武王伐纣，商纣暴虐无道，亵渎神明，便是由头。

该到了灭世一劫，就无法阻止。没有容斐，也有其他人。

顾惊寒修道多年，也曾一度认为要依循天意，天意不可违。但天，真的不可一搏吗?

&ldo;小伙子……小伙子?&rdo;

老婆婆喊了两声，见顾惊寒回神，把瓶子往顾惊寒手里一塞，&ldo;年纪轻轻的，发什么愣呢?去吧，赶紧拿了膏回家，别在外面逛荡了，不太平。这年头打仗，闹病，乱着呢，人命不值钱……&rdo;

&ldo;要是外边儿有亲戚，就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耗着了。等上头来人封城放火，跑都跑不了……&rdo;

老婆婆的声音压在了油布厚帘子后面，慢慢听不见了。

顾惊寒将冻疮膏收起来，放下钱，出了城。

路途算不得短，回到阮城时已是午后。

顾惊寒刚一进院子，就见容斐披着件大衣，直愣愣站在院子里，廊下椅子凳子倒了一片。

听见动静，容斐转头望过来，张了张嘴，片刻才说：&ldo;顾惊寒……我瞎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　　顾惊寒：假瞎，不慌。

第62章生辰

风声似乎一静。

顾惊寒怔了片刻，将手中买来的小玩意儿往旁边一丢，快步走到容斐面前，紧盯着容斐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攥住他的手，&ldo;看不见我了吗?&rdo;

他的语气里掺了一丝极复杂的释然与痛苦，如混沙入雪，滚过咽喉，磨出淋漓的血色。

但容斐没有听出来。

容斐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着顾惊寒的位置，反握住顾惊寒的手：&ldo;看不见了……这两天我看东西就觉得有点模糊，但大夫也没看出什么来。这回怎么办，我成了个瞎子，你还愿意跟我圆房吗?&rdo;

他苦恼地蹙着眉，似乎失明这件事最让他烦恼的就是可能睡不成顾惊寒了。

&ldo;省了蒙眼。&rdo;顾惊寒沉默片刻，道。

容斐挑眉，诧异了：&ldo;你还想玩这个?那不好，看不见你情动失态的模样，这圆房就少了一大乐趣。&rdo;

话音未落，一条手臂伸过来，容斐就往上一靠，由顾惊寒半抱半引着往前走。

他往常就没骨头似的，懒得出奇，这回倒不陌生，只是眼前一片漆黑，半分光亮都没有，不免还是有些不安。但这点不安对容斐来说，足以轻易压下。

进到屋里，顾惊寒把容斐按到床上，半蹲下脱了容斐的鞋袜。

房间里也被碰倒了不少东西，显然是容斐刚起来时吓了一跳。不过看他鞋袜穿得倒是整齐，看来对于此时的情况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

&ldo;睡一觉，我去找大夫。&rdo;

把容斐塞进被子里，顾惊寒又将早上离开前便挪远了的炭盆暖炉都搬回来，转眼看见容斐无神的双眼一直看着他的方向，便走过去，吻了吻容斐的眼角。

&ldo;大夫不是看不出什么吗?哪儿有用……&rdo;

人都送上来了，容斐没放过这个机会，勾住顾惊寒脖子，狠狠亲了个够。

喘息着分开，容斐用手轻轻摸着顾惊寒的脸，&ldo;你别出去了……你一走我就要担心，总感觉自己要变成下堂夫了。快，让我摸摸，你的心还在不在本少爷这儿……&rdo;

扯开顾惊寒的衣领，容斐就耍流氓，手往里摸。

心口擦过一阵冰凉。

容斐的手在外面冻了半天，冰玉似的，刚一进去接触到顾惊寒温暖的皮肤，就懊悔地往外缩。

但却被顾惊寒按住。

顾惊寒圈住容斐另一只手，将那一点点手指尖挨个儿用唇温热，垂着眼轻声道：&ldo;这里的大夫看不好，就回海城看。会好的。&rdo;

容斐不太在意，闻言笑了笑，用手指抵开了顾惊寒的唇缝，抬头吻过去。

最后，顾惊寒还是找来了大夫，不是之前给容斐看膝盖的那一个，而是从稍远的另一个镇子请来的。

老大夫号脉半晌，又扒着容斐的眼睛看了看，才笑道：&ldo;没什么事儿，是内火旺盛，让眼睛难受了，喝两贴药，过不了两天就好了，猎鹰逮兔子都不会让你失了准头儿!&rdo;

容斐听了，直着眼睛呆了会儿，对顾惊寒说：&ldo;那我这不就是憋的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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