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尹曜转过头来,一脸煞气地看着沈彦城不安分的手。
沈彦城的眼里闪过一道凌冽的寒意,他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尹公子,她是人,不是东西,没理由你想带走就可以随意带走。”
“同理,也并不是你想留下就可以随意留下。”
沈彦城噗的一声,笑得更欢了:“我想尹公子可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童小棋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她一惊,抬头瞪了眼沈彦城,发现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口吻。
沈彦城这个人,虽然总是挂着一脸笑意,可那笑意背后藏着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她其实……根本就不够了解沈彦城吧。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如何从一个少年摸爬滚打起来变成商业圈的精英,如何用假面来伪装自己,又是如何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其中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他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尹曜的脸色更加阴蛰了起来,他沉声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哦?是这样么?看来尹公子对自己很有自信。”沈彦城吐了口气,继而笑道,“尹公子大抵可以不用再自诩情圣,因为有些事情,你做不到。尹曜,你绝对不会容忍身边的女人心里还有其他男人,不是么?”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沈彦城知道童小棋有喜欢的人?
他想起在墨尔本的那一次,他朦胧间听见沈彦城给她打电话,他想起童小棋每一次见到沈彦城的时候眼里满满的亲切和关怀,她喜欢的人……是沈彦城?
尹曜不得不承认,沈彦城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命门。
然而事实上,这句话并不是对尹曜说的,而是沈彦城给她递的话。
沈彦城话语里指着宋南风,她很清楚,尹曜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她这样的身份和背景,完全不值得他为她驻步停留。
她很感谢尹曜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感谢是绝对不能等同于感情的,因为这对彼此双方都不公平,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伤害。
可尹曜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我能容忍,我不在乎。”
他话音刚落,童小棋就闷闷地开口了:“可是我在乎。”
他有些讶异地望向她。
童小棋慢慢地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沈彦城说得对,我心里有别人,所以不管尹总心里如何想,你是真心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可以交往试试看也好,或是觉得我可以让你暂时玩弄一番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尹曜。”
我不喜欢你,尹曜。
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了,以这样决然的方式。
可令他无法理解的是,他心里并不全然是不甘心,更多的,则是难以言说的悲伤。
童小棋,原来你真的彻底把我忘了。
那些过往,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而已。
她看见尹曜的喉头上下滚动,良久,他都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末了,他缓缓地松开手。
“我知道了。”他说,“我不强人所难。”
她嗫嚅道:“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
他摆摆手,仓皇地背过身,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童小棋第一次觉得,他那样光芒万丈的身躯遗留下的只有无法言说的悲悯和难以排遣的孤独。
他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撕碎了所有傲气的假面,只剩下了一个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他。
是这样的尹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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