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宓抬手揭开盖子,旁边的李汝琴踮起脚朝里面张望,&ldo;圆滚滚的,莫非是一粒珍珠?&rdo;
李汝宓伸手拿出来,凉冰冰的,却是一颗卵石。
李汝琴忍不住笑道:&ldo;殿下给小姐的礼物,总是让人意想不到。&rdo;
李汝宓将卵石握在掌心里,却把匣子丢给了旁边的李汝琴,向那寺人道:&ldo;东西我已经收到了,你去吧。&rdo;
小寺人行礼后告退。
李汝琴边扶着李汝宓往西进间走,边说道:&ldo;小姐,老爷和大郎君要去淮南平叛,你说殿下会不会也要去?&rdo;
这个还真不清楚,因为现在事情的发展跟上一世不同。
李汝宓没答,把卵石收入百宝格中,重新拿起了话本。
李汝琴又道:&ldo;小姐,这个匣子放哪里?&rdo;
李汝宓淡淡道:&ldo;送给你了。&rdo;
李汝琴欢欢喜喜地捧着,&ldo;那我先放回房里了。&rdo;
&ldo;去吧。&rdo;李汝宓冲她笑笑,仍旧低头看话本。
芍药端茶进来,见了说道:&ldo;晚上看书伤眼,小姐快放下吧。&rdo;
李汝宓道:&ldo;伤眼是因为灯不够亮,这屋里地上案上都是烛台,不妨事的。&rdo;
芍药放下茶盏,道:&ldo;那也得仔细些,省得回头人未老眼先花了。&rdo;
水仙笑道:&ldo;小姐莫听她的,你若是听她的,就什么都不用做了。&rdo;
芍药气瞪了水仙一眼,放下茶盏,扭身出去了,李汝宓向水仙道:&ldo;她难得说两句话,还让你一番抢白,给说急了。&rdo;
水仙拿起一把羊角梳子给李汝宓细细篦着头发,&ldo;过一会就好了。&rdo;
潘氏从外面进来,先去东进间槅扇外走一圈,看见秋蝉,流萤两个在熏笼前熏衣服,叮嘱了他们勤移动,莫要沾染了炭气,才向这边走来。
&ldo;奴婢方才进来,看见琴儿欢欢喜喜跑出去,像是得了什么宝贝。&rdo;
水仙笑答:&ldo;可不是得了宝贝,殿下给小姐捎回来一块石头,小姐把装石头的匣子给了琴儿。&rdo;
潘氏看见李汝宓散在肩头的长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ldo;小姐这一头头发是真的好,又黑又密。&rdo;
水仙道:&ldo;可不是嘛,比两个琴儿的头发还要多。&rdo;
琴儿恰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听了一耳朵,&ldo;又说我什么呢?&rdo;
李汝琴虽然婢女的身份进的齐王府,但毕竟是李汝宓的妹妹,当面水仙并不敢说什么,低头笑道:&ldo;没什么,你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rdo;
李汝琴微微撅起嘴角,&ldo;我都听到了,我以前头发也不少的,这不是最近入秋后总落发嘛。&rdo;
李汝宓目光从话本上移开,抬头打量她一眼,&ldo;既然是落发,就该请大夫瞧瞧。&rdo;
潘氏忙接口道:&ldo;奴婢明天就让他们去请。&rdo;
李汝宓点点头,又翻起了话本。
李汝琴嘴角泛出一丝笑意,&ldo;还是小姐待我最好。&rdo;
李汝宓又翻了一页,微微打了个呵欠,她抬头向李汝琴道:&ldo;我也要睡了,时辰不早了,你只怕也困了,去睡吧。&rdo;
李汝琴巴不得如此,笑着应了。
李汝宓见她走了,向潘氏道:&ldo;阿姆,下半晌嫂子过来的时候,琴儿没有看错,那株木槿后面确实站了个人,嫂子过来的事虽然不怕人知道,但府里有这样的耳报神总是不妥,闲了仔细查查才好。&rdo;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李汝宓不欲李汝琴知晓,一则她年龄小心思浅,怕回头被有心者套了话去,二则李汝宓真心希望她这个妹妹永远这么天真烂漫,不要像她这样活得这般步步为营。
潘氏蹙眉道:&ldo;会不会是桃花居的刘孺人?那一片除了住着她,没别人了。&rdo;
李汝宓道:&ldo;我看见那人穿了一条墨绿色裙子,别的都没瞧见,是不是她,也说不好。&rdo;
潘氏沉吟片刻,道:&ldo;或者设个局,把那人引出来。&rdo;
李汝宓想了想,&ldo;暂时别轻举妄动,等两天再说吧。&rdo;
潘氏会意,颔首道:&ldo;小姐说的是,反正她在府里又走不脱,弄清楚她背后的人才是关紧的。&rdo;
李汝宓揉了揉膝盖坐直了腰身,&ldo;阿姆叫吕氏过来一下吧,我翻了画册,觉得望春花挺好,想问问她咱们这院子里能不能种。&rdo;
潘氏应着去了,不一时就领了吕氏进来,李汝宓便向她询问花草上的事情,潘氏听了两句,见他们果真在说草木,便没了兴趣,想起给李汝宓热了牛乳还没送来,就走去催了。
又过了片刻,等水仙拿着卸下的珠花去了里间,李汝宓才悄声向吕氏道:&ldo;阿姆,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母亲生了我后,曾吃过一种避子的汤药,那药方,你现在还有吗?&rdo;
吕氏微微抬起头,默默点了下,&ldo;奴婢一直收着呢,小姐要,我明日送来。&rdo;
&ldo;记得要悄悄的。&rdo;
&ldo;奴婢晓得。&rdo;
第13章
两日后,李汝宓才再次见到她的夫君。
宇文攸脚步轻快地穿过庭院步入文杏殿的正门,他身上还穿着朝服,瞧着神采奕奕,眼底的浓重青色却说明他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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