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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他似笑非笑：&ldo;奇怪。&rdo;

&ldo;我也觉得奇怪，她明明是个阔太太，为什么会同情我呢？&rdo;

&ldo;也许，与出身有关吧。&rdo;他若有所思地说。

她一愣：&ldo;你知道她的出身？&rdo;

&ldo;哦不，我只是这样猜想。&rdo;

【那天田信的表现很怪，问了相当多的问题，提到王艳丽时，他表现出从未有过平易近人。尽管他的话是随意的聊天，可我却感觉要出事。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那就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三个月后，香港已变得很炎热。山本敏川频频打电话催他回南京，并说几位日本军官在大和娱乐厅丢了不少东西。山本田信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审讯，我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事情好像就差一层窗纸没有捅破了。】

这晚，不知是几点，反正海兰已经睡下了，山本田信敲响了房门。他是第一次在夜间敲她的门，她不由得摸了摸枕下的手枪。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她下了床，理了理头发和睡衣，打开了门。他显然一直没睡。

&ldo;有事吗？&rdo;她问。

&ldo;有事。&rdo;他的语气有点生硬，进屋关上门，双手插进衣袋中，&ldo;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香港来吗？&rdo;

她看了看他，试探着问道：&ldo;调查我？&rdo;

&ldo;对。&rdo;

&ldo;那……你的调查有结果了吗？&rdo;

&ldo;应该说，早就有结果了，&rdo;他踱了两步，&ldo;只是我一直在等更多的证据……&rdo;

&ldo;更多的证据？&rdo;

他停在她身边：&ldo;这三个月我只等来一个证据，但是非常重要，想知道是什么吗？&rdo;

&ldo;什么？&rdo;

&ldo;我叔叔在大和夜总会抓了一个舞女‐‐是个反日分子。&rdo;

她吃了一惊，但没有流露：&ldo;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rdo;

&ldo;有关系。无独有偶，你也是反日分子。&rdo;

她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脸色虽还平静，目光却很严厉。

&ldo;少校这么说未免太冤枉人了。&rdo;

&ldo;我没有冤枉你。不仅是你，肖四爷也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情妇！&rdo;

&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他冷笑道：&ldo;你不要不承认，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为好！&rdo;

她也笑了一下，笑得很冷漠：&ldo;仅仅因为司令部抓了个反日分子，你就开始胡乱猜想，凭什么呢？&rdo;

&ldo;你对我开始不恭敬了。&rdo;

&ldo;我很想恭敬，可是少校口不择言，执意破坏我们的友好……&rdo;

&ldo;友好？&rdo;他板起脸，&ldo;别演戏了，我不吃你这套！我说过了，日本人是强盗，可不是你们的什么朋友！&rdo;

她不语。

&ldo;让我告诉你，你一直行动蹊跷！不要忘了，智者必有一失。虽然肖四爷像模像样地把你当情妇养起来，可你的公寓居然连一双男士拖鞋都没有，难道让他自带吗？可见他跟本就没去公寓找过你！这是其一；其二，你虽然有几分姿色，可毕竟不是最年轻最漂亮的舞女，肖四爷为什么单单看上你？这另有原因吧？&rdo;

&ldo;少校还是打住吧。&rdo;

&ldo;打住？&rdo;

&ldo;我是肖四爷的情妇，他就是喜欢我，没有别的原因。&rdo;

他威胁道：&ldo;你再说一遍？&rdo;

她侧过身来看着他：&ldo;我是肖四爷的情妇。&rdo;

他也看着她，冷笑了一声：&ldo;看来你是非要我取证了！&rdo;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随后转身就跑。他抓住她，把她摁在床上，她挣扎起来，但他已经捉住了她的双手，她对着他的手腕狠咬一口。他疼得恼羞成怒，掐住她的脖子：&ldo;我让你咬我，看你还咬不咬……&rdo;

她被掐得上不来气，想拉开他的手，力气又不够。危急中，她摸出了枕下的手枪。他见状要抢，她不顾一切地扣动了扳机，他一闪，滚到了地上，子弹打碎了一块玻璃，发出&ldo;啪&rdo;的一声响。他刚起身，就听见一声&ldo;不许动&rdo;，一抬头，黑洞洞的枪口正对这他。他站住不动了。

几个日本兵闻声跑了过来，她喝令道：&ldo;谁也不许过来，不然我开枪了！&rdo;很快她又意识到他们听不懂汉语，便命令山本田信：&ldo;说给他们听！&rdo;

他没有翻译她的话，只是平静地对日本兵说了声&ldo;出去&rdo;。日本兵僵持了片刻，慢慢退出了屋。

她盯着他，冷冷地问道：&ldo;你没想到我会带枪吧？&rdo;

&ldo;是啊，我没想到，&rdo;他仍是一脸平静，&ldo;我更没想到，你会开枪。你以前用过枪吗？&rdo;

&ldo;这是我的事！&rdo;

&ldo;我真是小看你了。&rdo;说话间，他却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出其不意地去抓她的手腕，她又开了枪，但胳膊已被托起，子弹从他头上飞过。她手一松，身子一颤，枪落入对方手中，自己坐在了床沿。他用枪顶住她的额头，她不敢动了。

他问：&ldo;你还有什么可说的？&rdo;

这回轮到她平静了：&ldo;没了。开枪吧。我的演戏结束了，你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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