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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刘思毅问：&ldo;利润很高吗？&rdo;

李一泓说：&ldo;比采煤麻烦，毕竟还需要提炼。但提炼方法本身，却又十分简单。洗衣粉厂、皂厂都离不开碱，某些工业上也需要工业碱。所以可以说，销路广阔。一顿碱的价格高于一吨煤几倍，利润那也是相当可观的。我们到实地去看过，到处的山坡上、山谷里堆满了提炼后的渣土。&rdo;

小陆说：&ldo;在今天的泥石流没有发生以前，所谓&lso;矿物研究所&rso;造成的环境污染就已经很严重了。飘飞在天空的有害粉尘，使我省这边几个茶村的茶叶无人收购。这一条被严重污染了的河水，对下游完全丧失了水利用的价值。无论是茶村的茶农还是下游百姓，意见很大，多年以来一直不断向平德县的领导干部们反映危害情况，可他们置若罔闻，甚至采取种种手段压制百姓的意见呼声。&rdo;

刘思毅想了想说：&ldo;可不可以这样认为，是兄弟省那边发生的泥石流，也危害到了我们省这边的几个村子？&rdo;

李一泓说：&ldo;这也是表面现象。据我们了解，那家所谓的&lso;矿物研究所&rso;，是经我省有关部门批评注册的。&rdo;

刘思毅有点吃惊：&ldo;照这么说，事件的责任……不是等于反过来了吗？&rdo;

李一泓说：&ldo;我们不敢擅自下这样的结论。我们只不过是在汇报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即使这些情况，那也有待于您做出指示，进一步核实。&rdo;

刘思毅从沙盘前默默退开，坐了垂着目光，自言自语：&ldo;我在第一时间，下指示派出了救援飞机，原以为，会获得兄弟省份的感谢。&rdo;

吴主席说：&ldo;李委员不是说了嘛，还有待进一步调查。&rdo;

刘思毅望着李一泓问：&ldo;没有八分把握，你根本就不会跟我那么说吧？&rdo;

李一泓抱歉地说：&ldo;我们也不愿意事情果真是那样。们调查组认为，平德县的主要干部们，恐怕屁股上都沾了擦不尽的屎嘎巴了。&rdo;他的话一说完，气氛一时为之凝重。

政协委员二十七

没有空座的列车车厢里，乘客们睡态各异。仅仅看着他们熟睡的样子，人也会犯困的。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有一个人笔挺地站着，望着漆黑的窗外‐‐是李一泓。

李一泓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景色，他的心在呐喊：&ldo;亦柳，我多想立刻就见到你啊！我有那么多问题要听听你的看法，关于怎样做政协委员的，关于怎样做父亲的，关于咱俩的……&rdo;

熟睡中的杨亦柳被门铃声吵醒了，她打开床头灯，欠身看了看闹钟，才后半夜三点多一点儿。她感到奇怪，以为自己在幻听。门铃声又响，她不再奇怪，而是非常诧异了，还有点儿不安，犹豫着坐起，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办。

门铃声持续不断了，显然有人在外边按住了不松开手指。她恼火起来，用目光四处寻找，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羽毛球拍，先是一手拿一只，后来明智地放下了一只。

握着一只羽毛球拍，轻轻推开屋门，走到了院子里，杨亦柳小声问：&ldo;谁？&rdo;

院门外李一泓的声音同样也很小：&ldo;亦柳，是我。&rdo;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像是半夜三更在秘密接头。

&ldo;李一泓，半夜三更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妖啊！&rdo;

&ldo;怎么是作妖呢，我来看看你。&rdo;

&ldo;你不是参加调研组了吗？&rdo;

&ldo;我们组今天傍晚回到省城了。我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要见到你！&rdo;

&ldo;我你什么时候想见见不到？不给你开门，先回自己家去！&rdo;

&ldo;不给我开门，我可跳进去了啊！&rdo;

&ldo;你敢！&rdo;

&ldo;你看我敢不敢！&rdo;李一泓的拎包从院门上方飞入，&ldo;嘭&rdo;地落在杨亦柳脚旁。

杨亦柳愣了愣，急忙说：&ldo;别跳，小心摔着！你等会儿，我这就拿钥匙给你开门。&rdo;

她刚一转身，李一泓的声音近了：&ldo;你省了吧你！&rdo;

她寻声抬头一望‐‐李一泓的半截身子已出现在门上。

&ldo;哎呀，你这个家伙！&rdo;杨亦柳准备上前接扶他。

&ldo;闪开。就你这院门，拦得住我吗？&rdo;话一说完，李一泓已飞人似的，双脚落定在杨亦柳面前。

李一泓朝后拢了一下头发，正了正衣领，得意地说：&ldo;还行吧？&rdo;

他一脚踢开门，抱着杨亦柳进了屋。他抱着杨亦柳在客厅转圈儿，似乎是抱着一样贵重的大物件，一时又不知该摆放在哪儿。

杨亦柳的目光脉脉含情起来。

&ldo;你把我害苦了，得补偿。&rdo;

&ldo;你才把我害苦了呢。&rdo;羽毛球拍从杨亦柳手中落到地上。

李一泓拉灭了床头灯，黑暗中，李一泓抱怨道：&ldo;以前我对你也太拘着了，想想亏大发了。&rdo;

李一泓一手拎着包，一手拎着杨亦柳买的那些菜，高高兴兴地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一泓推开院门，就见素素站在家门旁不安地看着两名公安，一名公安正举着照相机，对着两间空屋子里的那些破旧之物连连拍照，另一名则一手拿笔，一手持夹纸，在匆匆记录。

&ldo;爸！&rdo;素素扑入李一泓怀中，哭着用小拳头擂他，&ldo;你怎么才回来呀！&rdo;

李一泓眼望着两名公安，嘴上对素素说：&ldo;别哭，看两位叔叔笑话，我这不是按日子回来的嘛！&rdo;

&ldo;你们在抄我的家？&rdo;

负责记录的公安说：&ldo;李委员言重了，我们在履行公务。&rdo;

照相的公安说：&ldo;抄家那是&lso;文革&rso;中的现象，在我们现在的公安词典中，根本没有&lso;抄家&rso;这一个词。搜查和抄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我们虽然带有搜查证，但领导嘱咐我们，那也暂时不能进行搜查，我们只是看看某些东西，照照相，登登记而已。&rdo;

&ldo;暂时？&rdo;他走到屋门口，朝屋里看了看，转身望着两名公安，又说，&ldo;亲爱的同志们，咱们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啊？&rdo;

负责记录的公安说：&ldo;不能这么说，您这么认为是错误的。我们公安人员的职业特点，决定了我们绝对不能与任何嫌疑人论一家人。对方与我们论一家人那也无疑等于白论。&rdo;

两名公安都比较年轻，礼貌而又拒人千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李一泓瞪视这个，瞪视那个，心中十分恼火，但竭力克制着。他冷冷地问：&ldo;你们的意思是，我是一个犯罪嫌疑人？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嫌疑我？&rdo;

照相的公安冰冷而又礼貌地说：&ldo;我们市局连续收到举报，揭发您非法倒卖国家文物，牟取外汇赃款。&rdo;

李一泓跨向那两排空房子，指着大声说：&ldo;就这些东西吗？它们现在怎么就成了国家文物？想当初，文化局不要，文物局不要，文化馆没地方放，都说是破烂儿，是垃圾！是我腾出这两间房子，它们才临时有了个存放的地方！谁敢说我是嫌疑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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