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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1页）

&ldo;三天后，你将参与一次代号&lso;越轨&rso;的行动计划，到时候，黎叔会告诉你具体行动细节，你们将在上海站登上一列满载生铁的火车，在途中截获住列车，前往第三战区。我们的军工厂急需这批军用物资。到达第三战区后，你和锦云就奔赴延安。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rdo;

这是明楼要离开的信号。

&ldo;我明白。&rdo;

&ldo;对了，说起黎叔来。我看过他的档案，他的档案里提及到他妻子的死因，以及他失去的儿子。虽然是只言片语，我还是派人做了具体调查，调查结果是……&rdo;

明台截住明楼：&ldo;我不想知道。&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我怕大姐知道后会伤心。&rdo;

明楼沉吟，道：&ldo;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你有这种想法，足以证明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孩子，但是，父子天恩，骨肉亲情，是不可隔绝的。无论处于何种理由，你身由他出，焉可明知天伦而拒？以至孝义有亏。我们明家没有这种规矩，当然，如果你还想姓明。&rdo;

&ldo;我永远都是明家的子孙。&rdo;明台道。

&ldo;那就好。出发前，你就和他相认吧，二十年了，哪一个父亲不是肠断心裂，他等了二十年和你相认。出发后，谁能知道下一秒的结局？&rdo;明楼忽然严肃起来。&ldo;你必须认他，这是命令。&rdo;

&ldo;南方局的命令吗？&rdo;明台低着头问。

&ldo;不，大哥和大姐的命令。&rdo;明楼抬头答。

阿诚走来：&ldo;大哥，我们该走了。&rdo;

明台叫着：&ldo;大哥……&rdo;

明楼回头，道：&ldo;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rdo;

&ldo;大哥。&rdo;明台抿了抿嘴，忍了忍心酸，道：&ldo;我这一去，就泥牛入海了。我舍不得大哥和大姐。&rdo;

他终是少年心性，朝明楼扑过来，明楼展开双臂，兄弟俩紧紧拥抱。

&ldo;祝一切顺利。&rdo;明楼道，他拍了拍明台的肩，&ldo;祝福你和锦云，一生美满幸福。&rdo;

明台哽咽道：&ldo;谢谢大哥。大哥再见。&rdo;

&ldo;再见。&rdo;

明台看见明楼和阿诚走出雅座，心里瞬间感受到一种亲人间生离死别的痛楚。

阁楼里有人在走动，有人打开窗子，迎接灿烂的阳光。而明台满眼都是墙上窗下挂的常春藤，一种湿气逼人的绿色直渗到心头。

春天来了。

上海的春天。延安的春天。属于自己和程锦云的春天。还有，黎叔的春天。

明镜和苏太太在草坪上散步，&ldo;最近气色好点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真担心你扛不住。&rdo;苏太太笑容满面道。

明镜笑笑：&ldo;扛不住也得扛啊。可叹一家子，七零八散，各奔东西。&rdo;

&ldo;是啊，锦云和明台，他们曾是我们看好的最美的一对。&rdo;

&ldo;你知道锦云去哪了吗？&rdo;

&ldo;不知道，听说，她回江西老家去了。&rdo;

&ldo;你很不舍得吧？&rdo;明镜有点刺探的意味。

苏太太叹了口气：&ldo;是的。就像你舍不得明台一样，我们有共同秘密和难关需要度过。&rdo;她回答巧妙且谨慎。

&ldo;这个家里，有我太多不知道的秘密，我已经不太在乎了。&rdo;

苏太太上前，紧紧挽住明镜的手，道：&ldo;大家姐就是大家姐，风度、气势、海量。&rdo;

&ldo;不重要，明家的得失不重要，我的感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赢得胜利。其余的都不重要。&rdo;

苏太太发自内心地道：&ldo;我懂，我懂那种感觉。&rdo;

&ldo;谢谢。&rdo;

苏太太走向花丛，&ldo;花真美，今年的花真是美极了。&rdo;

明镜会心一笑。

娇艳的花开得分外美丽。

黑咕隆咚的夜晚，桂姨穿着一身黑布衣裳悄悄走来，面粉厂一片断壁残桓。

一束微弱的蜡烛光闪烁着，桂姨走在斑驳的楼梯上，楼梯被严重烧毁，倾斜得厉害，桂姨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

汪伪政府办公厅官员与76号内部的高层舞会，一片莺歌燕舞，欢声笑语。梁仲春高升为76号特务委员会的主任，特务们都在恭喜梁仲春。明楼也满脸春风地与梁仲春干杯。

明楼道：&ldo;此次击毙悍匪汪曼春，梁主任功不可灭，现在梁主任高升，给我们所有人带来新的希望，76号一度受到毁灭性打击，终于赢来了局势的好转。我知道，诸位都与我是一样的想法，希望76号从今往后有一个好的领导，更有好的开端。&rdo;

梁仲春道：&ldo;谢谢，谢谢明长官。梁某当鞠躬尽瘁，为汪主席效劳。&rdo;

明楼纠正一句：&ldo;为大日本帝国尽忠。&rdo;

&ldo;是，为大日本帝国尽忠。大家再干一杯！&rdo;

一只白色的蜡烛冒着细微的火苗，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桂姨费力地拉开被烧得漆黑的挂钟。挂钟因为燃烧已变成一堆废铁，&ldo;哗啦&rdo;一下，废铜烂铁倾覆于地，险些砸到桂姨的脚背。

桂姨恨恨地盯着挂钟后藏着的录音机，录音机已经烧得变了形，只剩半幅铁壳。

桂姨大叫一声，泄愤般一榔头砸在录音机上。一段断裂的磁带裸露在桂姨眼前，桂姨的眼睛一下亮了，如获至宝。她双手把残留的一段磁带给捧在了手心上。桂姨&ldo;呵呵&rdo;地笑起来，笑颜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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