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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什么程家加上程父程祖父以及祖祖辈都不知道在镇子上待了多少年，程秋儿程凭不能忘本，这是欺师灭祖；

什么一个村子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常识，程家发了横财，共享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有人重掀程凭&ldo;天煞孤星&rdo;，克人克己的言论，美名扬曰让池瑾不要鬼迷心窍，趁早卷钱投入村民的大怀抱……

那些人恬不知耻的模样，简直没有下限。

池瑾心情好了当笑话听听，心情不佳手一抖扔出个家里的破瓢烂铁，有没有命中目标全看运气。

如今他们即将离开村子，果然，一群压抑良久的村民早早等在了村口。

打头阵的正是村长糟老头。

&ldo;阿绍，村人们都堵在村口了。&rdo;池瑾缩回冻得眼泪汪汪的双眼，朝程凭道。

程凭把身上薄毯的一半盖在她腿上，手搭上她的眼角，动作温柔地拭去她受刺激而落下的泪水。他隔着马车壁看了眼前方，神情并不轻松：&ldo;没关系，有我在。&rdo;

池瑾薄毯下的手指一蜷缩，有片刻的怔愣。

明明两人之间更有力量的应该是池瑾，偏偏他的语气态度，气势凌驾于她之上。并且，这几日的时间，池瑾明显感觉出程凭的微妙变化。

他本就心智早熟，便是和外界接触甚少，也比常人通透明理，而如今，他体内某种因素蓄势待发地破土而出。

程凭面对她时，虽不改从前的温柔，隐隐地，池瑾能察觉出他性子里愈发深沉的稳重，以及，一种霸道的维护。

马车没行太久，被迫停在了村口前。

&ldo;秋儿留在车里，我很快回来。&rdo;程凭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在她的眸底定格，在池瑾有些受不住地躲开之前，程凭抽回手，起身走出马车。

马车外，程凭站在马帷前居高临下床冷冷看着对面的村人。

过往的种种，早让他看清了自己身在怎样的樊笼之中。

程凭见村长气势汹汹地拄杖欲向前，他苍白的指尖横立在阳光之下，声音淡漠无波，凉薄地让人心中一寒：&ldo;你们想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各自心知肚明，就不要再拐弯抹角。&rdo;

&ldo;至于，那些无稽之言，你们若不觉得可笑可尽情向外面宣传。&rdo;程凭无所谓地扯唇。

无论是他的身世命格，还是灵芝买卖这场事中的谣言，程凭都不在乎。

村长自知程凭无所畏惧，木杖在地面上狠狠一杵，威胁道：&ldo;程凭，你以为今天你们能走得出去吗？&rdo;

&ldo;是吗？&rdo;程凭撩眉反问，丝毫不为所惧，他侧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目光像是穿透帷幕看到了后面的人。

&ldo;我这条命已经活不长了，你们是想平安无事地让我们离开，还是……多一条人命的官司。&rdo;

&ldo;你！简直荒谬！&rdo;村长勃然变色，村人闻言俱朝后瑟缩几步。

村子地处偏僻，邻里乡间偷鸡摸狗之事官府不一定管，但人命关天，挨上这种事情他们一辈子都洗不清。

若只有程凭程秋儿两人还好，便是村人暗中将两人做掉也能悄无声息，偏偏，如今马车夫成了局外的旁观者。

村人忌惮着程凭这句话的威慑力，心里纷纷敲响退堂鼓，村长一而再被违逆面子，脸上挂不住，他咬紧腐朽的牙齿，污浊的双目怨毒地望向程凭，失去理智：&ldo;哼，你别以为你赢了，你有没有享福的命还是未知数呢。&rdo;

程凭眼瞳一缩，指尖紧紧掐进掌心，面色不变道：&ldo;承你吉言。&rdo;

这一会儿的功夫，池瑾在心里把村人骂了七八遍，村长糟老头更是被她拖上绞刑架，鞭策削肉，刑罚能多狠就多狠。

程凭掀帐进来时便见池瑾正咬牙切齿地小声碎碎念。

他出马车前给她搭在腿上的薄毯掉落在地，程凭捡起来，听到她口中念叨着&ldo;抽哭你、削哭你，让你嘴贱，让你歹毒……&rdo;

程凭忍不住抿开嘴角轻笑，刚才生出的郁恨登时烟消云散。

马车一晃，池瑾才从削人的理想世界里抽回意识：&ldo;阿绍，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rdo;

程凭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留恋地在她的掌心摩挲，摇头：&ldo;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秋儿不必太在意他们。&rdo;

程凭说的是村人。

他们的态度和话语最多让他加深对人性的认识，重伤倒是不至于。

&ldo;不在意怎么可能？&rdo;池瑾愤慨地鼓起脸，意识慢慢铺展开，&ldo;等阿绍你身体好了，遇到他们直接削他们得了，他们这种人，尽想着压榨别人，留在世界上也是祸害。&rdo;

程凭闻言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在她不满翻眼之际，应承地道了句：&ldo;好。&rdo;

池瑾满意地点点头。

她丝毫不知，自己的一句愤愤之言，竟成了未来某人心中坚守的信条。

从村子前往永无镇，池瑾和程凭走走停停颠簸了约莫五日。

一路上程凭的状态不错，虽然食欲不振，其他的表现却没有，池瑾原以为两人能就这么顺利地抵达目的地，不暇在最后一天的午饭后，程凭发起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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