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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小水、小仙跟妈到田里去了，我怕她们忘了时间，所以就自己来了。&rdo;她跨上脚踏车，回头道：&ldo;姊，我载你。&rdo;

&ldo;下来吧，还是我载你，你要保留一些体力念书。&rdo;衣若芙的家离她下车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农村型的乡镇交通运输网并不及大都市般普及，所以每次她回家时，三个妹妹总会轮流骑脚踏车来接她。

&ldo;整天窝在家里看书，难得动一动嘛。姊，快上来啦。&rdo;衣若蓉仍霸占着&ldo;驾驶座&rdo;不让。

看着她期盼的表情，衣若芙也不跟她争了，就让她运动一下也好，适当的运动对体力是有助益的。两姊妹就这样骑着脚踏车，慢行在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风光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ldo;姊，你好象瘦了。&rdo;衣若蓉觉得这次载她比上次轻松了一些。

&ldo;有吗？&rdo;

&ldo;有啦，我感觉得出来。姊，你是不是忙着打工，三餐就不正常？&rdo;衣若蓉知道她肩上背负着家里的经济压力。

&ldo;没有的事，你别乱猜。&rdo;衣若芙轻斥，她不希望衣若蓉为了念书以外的事担心，她现在只要把书念好就行了。

&ldo;那你怎么会瘦了？&rdo;衣若蓉不死心地追问。

&ldo;大概天气变热了，胃口就差了。加上最近忙着毕业旅行的事，才会瘦了一点吧。&rdo;

&ldo;喔，原来是这样。&rdo;她顿了一会儿，继续道：&ldo;姊，你放心，我今年一定会考上的，到时候我也可以去打工，帮家里赚点钱。&rdo;她知道家里无法负担她重考的费用，所以格外认真准备今年的考试，希望一试成功，不要再增加家里的负担。

&ldo;是自信，还是放空话？&rdo;其实衣若芙很了解自己妹妹的实力，所以她不担心她的功课问题。

&ldo;当然是自信喽。&rdo;

&ldo;有信心是很好，但是别太自负，以免大意失荆州喔。&rdo;

&ldo;放心，我知道。&rdo;衣若蓉甜甜一笑。&ldo;喔，还有，小水打算要念建教合作的职校，所以她的学费也不用姊操心了。&rdo;

&ldo;建教合作？&rdo;是那种&ldo;半工半读&rdo;的学校？&ldo;她自己说的？&rdo;衣若芙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因为学费问题而放弃自己原有的理想。

&ldo;对啊。小水说她对读书没兴趣，想学美容美发方面的技能，可以让自己漂亮，也可以让别人漂亮，又有钱赚，多好！&rdo;衣若蓉转述衣若水的话。

听起来的确是爱漂亮的衣若水会说的话，衣若芙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也心疼这些妹妹的懂事，知道自己家里的状况，进而互相扶持；天上的父亲如果知道了，也会安心吧。

穿过一片树林，衣家的三合院便在眼前，衣母和另外两个妹妹及衣家唯一的男丁‐‐衣若刚，正在院子里整理他们刚从田里摘回来的菜。看见衣若芙她们回来，衣若刚第一个冲出来。

&ldo;大姊！&rdo;衣若芙才站稳，衣若刚就扑到她怀里。

&ldo;阿弟，你又长高了。&rdo;衣若芙摸摸这个衣家最小的孩子，也是父亲盼了多年才盼到的儿子。天生好动的他，不但长高了，也晒得更黑了。

&ldo;嗯，快跟四姊一样高了。&rdo;衣若刚得意地说。

&ldo;功课呢？有没有进步？&rdo;她边说边拉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ldo;有啊，这次考试我进步到前二十名喔。&rdo;他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ldo;谁的功劳呢？&rdo;衣若蓉停妥车子后也来到院子。

闻言，衣若刚的肩膀缩了缩。&ldo;当然是二姊的功劳。&rdo;

衣若芙看到这幕情景，心里也明了了八、九分，依照小弟那种逍遥散人的个性，若不是小蓉盯着他读书，只怕考完试以后，他还不晓得老师教到哪了。

&ldo;有进步就要继续保持，知道吗？&rdo;她揉揉他的头。

&ldo;嗯。&rdo;衣若刚开心地点点头。

&ldo;妈。&rdo;看到一直低头捡菜的母亲，衣若芙出声唤了她一下。

&ldo;嗯，回来啦。&rdo;衣母的语气淡淡的，头也没抬，继续她手上的工作。

衣若芙从背包中拿出自己的存折及印章递给母亲。

&ldo;妈，这是我的印章及存折，里面的钱可以给弟弟妹妹们注册用。&rdo;

&ldo;嗯。&rdo;衣母伸手接过，并没有打开来看。

&ldo;我想应该够用了，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rdo;她先前听了衣若蓉说过妹妹们的升学状况，盘算这些存款应该足够了，剩下的只是自己的部分了。

&ldo;不够就叫她们别念了。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rdo;衣母又开始她的女儿经了。

&ldo;妈！&rdo;衣若芙实在不懂，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观念整个改变，变得很悲观，也很灰暗。认为她自己命薄，也认为这些小孩是没人疼、没人要的可怜儿。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便是找个男人嫁了，如果不是，就跟她一样，是个苦命的女人。

&ldo;难道不是吗？有个男人依靠，你就不用那么辛苦赚钱供你弟妹读书啦。&rdo;衣母冷冷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ldo;你们已经没有爸爸疼了，就应该自己去找会疼你们的男人才对。&rdo;

&ldo;我……&rdo;衣若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三个妹妹拉住。

&ldo;大姊，我有些志愿选填的问题要请教你。&rdo;

&ldo;大姊，我的功课有些地方不懂……&rdo;

&ldo;我也是。&rdo;衣若仙拉拉她衣角。&ldo;大姊，你来教我好不好？&rdo;

看见三个妹妹的举动，衣若芙当然明白她们的好意，到嘴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ldo;好，我们进屋里去。&rdo;

进屋前，衣若芙回头交代了一声：&ldo;妈，暑假我要留在台北打工，所以不会回来了。&rdo;

说完便偕同三个妹妹进屋，院子里只剩衣母及正跟小狗玩得不亦乐乎的衣若刚。

每次回来，便会因为这个问题跟母亲有所争执，衣若芙真的觉得累了。相较于赵琳的母亲，她反而觉得外表柔弱的赵母其实是坚强的，至少她能致力于为子女安排后路，而不是将子女视为负担，急于推给别人。

换个角度想，也许这是母亲自认对子女最好的安排，所以也不能说她不为子女着想。只是她忽略了一点，她没有考虑到子女本身也会思考，也有自己的意志，她应该听听子女们的心声的。

★★★毕业旅行回来，衣若芙全力投入打工的事宜，因为这个暑假她必须赚足自己的学费及房租，所以除了赵琳这个家教外，她还另外接了一个小学生的家教，白天则是在一家咖啡屋打工。

这家咖啡屋名为&ldo;忘尘轩&rdo;，她之所以会前来这里应征，完全是被这个名字所吸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让人忘尘‐‐忘记尘世间的烦恼？一进&ldo;忘尘轩&rdo;，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咖啡香，配上轻柔的乐音及布置典雅的环境，真的能让人身心为之放松。只有一门之隔，竟有如此的天壤之别，衣若芙不得不佩服经营者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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