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川的嘴鼓了起来,虽然很轻却坚定地说道:&ldo;她也是我妈妈。&rdo;
&ldo;什么?&rdo;
&ldo;她也是我的妈妈!&rdo;
卢胜东不屑一顾:&ldo;我才是妈妈亲生的。&rdo;
&ldo;虽然我不是妈妈亲生的,但,但‐‐只要我认为她是我妈妈,她就是我妈妈。&rdo;
&ldo;切,你怎么证明我妈妈愿意做你的妈妈?&rdo;卢胜东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被一根细长的锁链和月川的右手铐在一起。
&ldo;证明,我、我不要证明。反正不管妈妈需要我什么,我都愿意的。&rdo;月川的脸涨得通红。
卢胜东的目光更鄙夷了,仿佛在看一只癞皮狗,可没过一会儿,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ldo;你也别愿意不愿意了,也许我们都见不到妈妈了。&rdo;
&ldo;怎么会?&rdo;
&ldo;你没发现,其实他‐‐你爸没想让我们活着出去。&rdo;
&ldo;怎么可能,不会的。&rdo;月川还在强辩。
&ldo;不会?你饿吗?&rdo;
月川点点头。
&ldo;渴吗?&rdo;
月川又点点头。
&ldo;你想想我们进来多久了,吃过东西吗?喝过水吗?&rdo;
月川揉揉自己的肚子,瘪得不堪入目,更要命的是口渴。屈指算来,起码超过两天他们滴水未进了。他沮丧地坐回了地上,卢胜东似乎说得有道理。
卢胜东看看月川,慢慢地把脑袋凑过来:&ldo;我们要想办法自己出去。&rdo;
&ldo;自己出去?&rdo;月川眼神闪了一下,但很快就熄灭了,&ldo;怎么出去?&rdo;他举了举手上的锁链。房间的门虽然可以从里面打开,可他们被锁链绕在房间里的排水管上,可自由活动的范围不超过1平方米。
卢胜东却不应答,而是从口袋掏出了一把小刀。
月川又看到了希望。&ldo;你怎么不早拿出来。&rdo;他靠了过去,&ldo;快,把锁链锯断。&rdo;
&ldo;你傻呀!&rdo;卢胜东嘲讽地说道,&ldo;这是我在老家削竹签用的小刀,怎么可能锯得断锁链?&rdo;
月川皱皱眉。
&ldo;但是可以有其他的用处,&rdo;卢胜东声音冷静得可怕,&ldo;如果你愿意牺牲掉你的一只手,我们就能出去了。&rdo;
月川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自断手掌,就可以把锁链从排水管上绕出来,然后打开房门走出去。
&ldo;怎么,怕了?&rdo;卢胜东冷笑,&ldo;刚刚不是还说,为了妈妈什么都可以做吗?!&rdo;
月川看看那把刀,再看看自己纤细的小手臂。
&ldo;要手,还是妈妈?我可以让你先选。&rdo;卢胜东一字一顿地说道……
※※※
月川回忆到这里被按了暂停键。就像看一部熟悉的电影,总会忍不住在中间桥段揣测另一种结局的可能,更何况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他自己:&ldo;我在想,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后来偶然的发现,你会选择什么?&rdo;
卢胜东回答道:&ldo;这不重要。&rdo;
&ldo;重要的是你现在作出了选择,对吗?&rdo;
卢胜东依然面无表情:&ldo;你应该想起来了吧,妈妈之所以会把你留下,完全是迫不得已。&rdo;
这句话就像尖刀,一下子刺进了月川的心脏。他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卢胜东说得没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月川宁愿那只老鼠没有出现过,而让他们真正选择一次。
&ldo;后来你们为什么那么做?!&rdo;月川愤怒起来。
但这个问题一出口,他就泄了气。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是没有答案的,可或许‐‐从一开始又是注定有答案的。
获救是因为一只老鼠。
当月川正在右手和妈妈之间来回徘徊时,一只老鼠蹦上了月川的肩膀。他吓了一跳,老鼠吱吱几声嗖的一下就没影了。可它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老鼠是从水管上爬下来的,月川抬起头发现水管在天花板的接口处有些异样。之前因为灯光暗的缘故看不清,但仔细观察,发现有个巴掌宽的地方,其颜色与直径都和整体不符,而且里侧还有一个大洞。那只老鼠就是从那个洞里钻出来的。
&ldo;好像是个塑料套筒?&rdo;卢胜东也看见了,排水管是铁制的,可不知什么缘故,在它的顶部却是塑料材质。这意味着手上的这把小刀,或许能派上用场。
&ldo;我蹲下,你爬上去看看。&rdo;比较了两人的身材体格之后,卢胜东主动承担了垫底的作用。
月川站上卢胜东的肩膀,扶着排水管被他缓缓支撑起来,然后用小刀开始切割起管子上的塑料部分。那刀原本就是削竹签的,小巧但是锋利,很快就看到了效果。
上下折腾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月川终于割断了排水管,把绕在上面的锁链解脱了出来。两个人连气都没有喘,跑到门口,打开门,外面是同样的房间,墙上挂了一串钥匙。
试钥匙花了一点儿时间,但运气似乎来了,试了五六把,锁链被解开。
顺利得似乎都超乎他们的想象。即使到这个时候,事态还是可以控制的,可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月川在心中怒吼着。
就在他们打开外间门,即将脱险的一瞬间,卢胜东转身把月川又推进了门里,然后从外面用一根木棍拴住了门。月川拍打着厚重的铁门,他明白了,卢胜东是要让自己饿死在这里,好独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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