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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他恩了一声，电脑前的头抬也没抬。

轻眉甚是忐忑，手忙脚乱地帮刘阿姨摆好餐桌，叶慎晖才出来坐下。

刘阿姨家里上有重病卧床的老人，下有读书的孩子，负担很重，一般做好晚饭就匆匆下班回家了。平常里，偌大的餐桌也就只是她一个。可今天分明有两个人，却比平时还要静谧，只有几声汤匙撞击的声响。

轻眉几次偷眼看去，叶慎晖静如寒潭般的表情，喜怒难辨。

她揣揣不安，一碗饭食不知味地填进去，压在胃里沉甸甸，像块石头一般。

好不容易挨到叶慎晖也吃好，她把东西收拾进厨房，问他：&ldo;叔叔，要不要喝茶？&rdo;

叶慎晖只有咖啡瘾，不过要求很高，现磨咖啡豆再煮出来需要一会时间，轻眉实在不愿意这样和他耗下去，恨不得立马闪回自己房间。而沏杯绿茶就快多了。

他点头。

轻眉呼一口气，端出茶放在他面前，躲进厨房洗碗碟。

&ldo;那个男同学叫什么名字？&rdo;他在身后问。

手上的碗差点滑掉。他什么时候进来厨房的？

&ldo;哪个？&rdo;她结结巴巴问。

&ldo;还要和我装糊涂？你们班主任的电话都打来我办公室了！&rdo;

&ldo;叫于鸿辰。&rdo;她小小声道。

&ldo;同班的？&rdo;

她摇头，&ldo;他高二。&rdo;

&ldo;怎么认识的？&rdo;

&ldo;我经常去大佛寺，他也在那里学棋。大佛寺后面有个棋社。&rdo;她的声音越来越细碎，明明心中坦荡，可是在他寒冽的目光审视下，辩解的勇气突然消失不知去向。

……

……

偷眼一看，小叔叔胸口起伏，下颚抽紧。她又是一阵心慌。

&ldo;难怪你成绩一路上不去，原来你时间都荒废到这上面了。&rdo;

&ldo;我们没有什么……&rdo;她委屈难抑，&ldo;就只是……&rdo;

我们？死丫头和他说什么？我们？叶慎晖暴怒：&ldo;没有什么老师打电话来？没有什么学校里传那么多话？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放学游荡不回家，星期天出去和男生逛街不上补习课！学棋？我看他是学泡妞！你这丫头才多大就知道和男人拖手溜马路了？叔叔专门帮你请家教是为什么？不是为了让你将来打混过日子！好在爷爷奶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和他们交代？&rdo;

&ldo;没有，真的没有。他和何心眉一样都只是同学朋友。我没有和他拖手溜马路。&rdo;她委屈地摇头。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叶慎晖心里微微一软，&ldo;和叔叔说那个男同学是怎么回事。老师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家长说这些。&rdo;

&ldo;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rdo;她哭出声，&ldo;就是同校，在大佛寺见到打了个招呼，以后就经常说话。何心眉也经常在一起的。&rdo;

&ldo;那怎么没有扯上何心眉？&rdo;

&ldo;谁知道！&rdo;绷紧一晚上的心弦突然松懈，委屈失望气愤齐齐涌上来，泪水止不住地淌。&ldo;于鸿辰就住旁边金盛，有几次顺路和我一起回来，大概被其他同学看见。&rdo;她越哭越觉得委屈，&ldo;明明什么都没有，你们要说得那么难听，今天放学了蒋老师喊我去谈话，你一回来就骂人，我……&rdo;

叶慎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从下午接到电话一刻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急怒攻心。公司糙糙开完会匆匆回家，明明焦灼着想质问，却又在听到她关门换拖鞋的一瞬克制住激荡的情绪，思考如何小心处理，又站在她的角度想象她的感受。

他伸出手想帮她把腮上的泪擦掉，见她往后躲避，他不由暗自咬牙。

&ldo;叔叔是担心你。&rdo;他语气放软，&ldo;你还小，外面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叔叔是怕你吃亏上当受伤害。&rdo;

她还在抽泣，但是没有再拒绝他托住下巴的手。他的大拇指在她面颊抚过，指上湿漉漉的。他暗恼自己刚才的暴躁。

&ldo;补习课我一直有上的，星期天下午我才去大佛寺坐坐。也不是每个星期都去。&rdo;她轻声解释。

他点头。

&ldo;功课我已经很努力了。&rdo;

&ldo;我知道了。没有别的就最好，有的话也要等将来考上大学再说，好不好？学生还是课业最重要，不能分散了精力。叔叔实在不想送你去国外读大学。&rdo;

她打着嗝乖巧地点头。

&ldo;以后尽量少和那个同学见面，好好读书。&rdo;

&ldo;恩。要上自习课了，我该走了。&rdo;

车窗滑下，初冬的风很是萧索冷冽，仿佛要刺入骨髓，叶慎晖的情绪此时才完全平复下来。看一眼身边的她，眼圈还是微红的，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睫毛在白皙的颊上投下一抹阴影，嘴巴委屈地嘟着。感觉到寒风小脑袋似乎快缩进外套的领子里。

他心里叹一口气，车在校门停下，把后座的书包拿过来递给她。

&ldo;我下了。&rdo;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叶慎晖拉住她的手。

轻眉回头。

&ldo;小眉，叔叔是为你好，不要生叔叔的气。&rdo;他说的如此郑重，轻眉不由得阖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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