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一时没反应过来,藤嵇倒是立刻懂了。
“哎呀,除却木植类精怪,其他兽类种族的雌兽到了这个阶段,都会有些异常之处,很正常的嘛!”
比如它们蛇,到了繁衍期,不止母蛇难搞,雄蛇也很暴躁。
聂混凤眸微眨,喉结滚了滚,抿唇低语。
“她…她先前不这样的。”
陶浅之轻声失笑,浅酌口酒,慢悠悠给他解说。
“先前?先前你认识她,她已沉睡千年,不过刚刚苏醒不久,修为损弱,身体都还虚着呢。再说了,早前她哪懂交融之愉?那还是只冰清玉洁的小狐狸,如今哪能一样呢?”
“眼下她修为都恢复了半数还多,又是与你结了婚契交过尾的,这凡间可不比九重天上,这里欲念横生,但凡跌进红尘的,又有几人不逐渐迷了心的,她无法维持心头的清明,也在常理。”
聂混半垂的浓睫在眼帘下投下扇影,遮掩了漆黑瞳珠中的幽邃,声线低沉迟疑。
“只是繁衍期的原因?”
陶浅之挑眉'嗯'了一声,心道,眼瞅着白夭那双妖冶狐眸中都满溢的勾人惑意,他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这聂混,竟然这么迟钝。
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好心,他压低声提点了聂混两句。
“你都不该带她回我这儿来,一般这个时候,雌类都不耐在有人之处多呆。”
“她只需要你一个人陪她,随便去哪里,深山老林,只要清幽安静了无人烟处就成,等熬过这两个月,应该也就好了。”
其实,白夭应该更想回涂山洞府去,可惜,她回不去。
这时候,聂混想起陶浅之最早问他的那句话。
'你是不是忙着打仗,忽略她了?'
聂混自认没有忽略白夭,他每日回营地,处理完正事,都是第一时间去寻她,两人每晚都在一起。
素日里,白夭夭向来也不是那种黏着他的人,所以他从没考虑过这一层。
他想着,心下却不由渐渐泛酸。
但事实正如陶浅之所说,他在她身体不适,最需要他陪的时候,却把重心都放在战事上,没能给她足够的时间陪伴。
他的确忽略了白夭夭。
放任她默默独自抵抗着身体的异常,一定很辛苦,但她却一句都不曾与他说过。
聂混坐不下去了,干脆站起身,抬脚走出了洞穴,纵身跃下,身形连闪,眨眼就到了竹屋前。
听着他敲门说话的声音依稀传过来,藤嵇扒在洞口探头探脑的打量,嘴里悄声问道。
“他这是要带白夭连夜离开了吧?”
陶浅之稳坐不动,垂着眼抿酒,挑眉点了点头。
藤嵇回头看他,面露疑惑,“可是他们能去哪儿?涂山回不去,聂混又没有洞府,要繁衍,不得先有个安居之所?”
箫弥失笑摇头,握着箸子指了指他,“不该好奇的事情,别好奇,过来,还吃不吃你的豌豆黄了?”
一提吃的,藤嵇的视线立即被桌上的豌豆黄吸引,也没再好奇多问,闪身回到了桌边。
此时,白夭已经被聂混揽横抱起,转身往山林深处跃去。
往日里,他的速度是不抵白夭快的,但此时怀里抱着个人,竟然也没觉得慢多少。
夜风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如海藻般的长发被风撩起,如一张被风吹开的丝毯,荡漾出一帘帘的波澜,在夜色下魅惑而撩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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