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驴的流里流气,梳个耷拉蓬乱的马尾,笑着,露出嘴里的俩颗犬牙,其中一颗咬了根狗尾巴草,混子模样。
此刻他比起骑驴,更该说是在躺,总之脚都快翘上了驴子脑袋。
牵驴的倒是气度温润,然而腕上光金镯银镯都带了五只,通身的玲珑贵物,看过去俗更甚于雅。
牵驴的跺着脚,看向驴上混子,呼天抢地:“下驴,快快下驴!你要压死踢雪乌骓么!“喊罢又心痛地摸驴,“哎呦我的心肝儿呐!”
“少主,甭说我给它压死了,要我说,这驴取马名才是万万不能。忠告您句,当心名儿太大压了它福气,令它早早地驾鹤西去!”
“你、你骑了它,竟还咒它死……”那少主慌忙捂住驴耳,连喊几声不听不听,才继续骂道,“你是何等的丧尽天良!还不给我滚下驴来!”
“丧尽天良?这我可不认!小爷我今儿亲身教它如何为驴处世,你合该同我道谢才是!”混子哼唧着说,面色忽一僵,猝然挺身起来,摸上了腰间刀,“林子里有东西。”
“人?”那少主踏前一步将爱驴拦在身后,抽弓上箭。
“不,不是人。”混子眸光闪了闪,“酉辛之间【1】!”
少主闻言忙移弓,将箭矢对准俞长宣和戚止胤的藏身之处。
戚止胤见状欲出声解释,却给俞长宣捂住了口鼻。
“阿胤,这花献的可不是咱这俩尊佛。”
俞长宣话音方落,在他二人三步开外忽而窜出一只尸童。
尸童青面獠牙,手脚并用如兽,直奔那俩司殷宗弟子。
那少主见状镇定放箭,噔”一声,箭镞入肉,尸童喉破倒地。
弓声极重,几乎震聋了戚止胤的耳朵。
俞长宣却啧啧夸赞起来:“年纪轻轻已修得如此本事,根骨真是不错。”
“弓太重了。”戚止胤错开俞长宣紧贴他双唇的掌心。
“为师说的可不是拉霸王弓的那小子,是驴上那人儿。”
戚止胤困惑地回望,便见那穿金带银的少主正要收弓时,驴上混子忽而俯压倾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急啥?要我说,这戏可没唱完呢!”说罢,混子翻身下驴,冲俞长宣与戚止胤二人躲藏方向飞去一眼。
那少主心领神会,取了一支新箭卡入弓弦口,道:“小生乃司殷宗少主褚溶月,这骑驴混账为我宗弟子敬黎。我二人今日前来是为了彻查群童迷失怪案……不知来客是?”
这哪里是迎客之举?
戚止胤腿脚不动,却给俞长宣自后推了一把,于是踉跄着在那二人面前露了形。
俞长宣随之姗姗走出,拱手:“适才那尸童十分难缠,多谢二位出手搭救。贫道乃江湖无名散修俞长宣,今日携徒戚止胤误入此地,恰遇尸童闹山……如今正往血杏坛去。”
“原来如此。”
褚溶月轻易便信了俞长宣的话,于是松一口气,触弦收箭。
“血杏坛?”敬黎极重地咬了咬那三个字,将嘴里草一抽一掷,哼笑道,“你们怎知要往那里去?”
他那双狐狸眼扫过那师徒二人身上点点血迹:“莫非……你二人乃那邪祟的帮手?”
“敬黎,你莫要信口雌黄!”褚溶月挥弓拦住他,转而对俞长宣恭谨道,“晚辈恰巧也要往那儿去,月黑风高,邪祟在暗,我们在明,前辈可乐意与我二人同行?”
俞长宣不假思索:“成。二位先请吧。”
褚溶月便点了头。
那司殷宗俩弟子也是心宽,就这般将脊背留给了俞戚二人。偶有回头,也只是问戚止胤的生辰,再说些诸如此类的闲话。
且比起遭那师徒俩偷袭,褚溶月仿若更怕敬黎再骑他驴似的,一把护身用的霸王弓,不仅没仔细拿好来,还直往那敬黎肩膀上架。
眼瞧着那俩人嘟嘟囔囔地走在前头,戚止胤低声问俞长宣:“他们是人是鬼是好是坏,你可知晓么?就这么糊涂跟着,当心他们玩一出请君入瓮,害了你性命!”
“那不正好?”俞长宣说。
“什么?”
“如此你便自由了。”俞长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戚止胤于是气呼呼撞开他,加快脚步,再不肯同他并肩走。
这小子哪来那么多气?
俞长宣不明白,只唤:“阿胤,回来伞下吧,当心淋雪害了风寒!”
戚止胤没理他。
少顷,四人便到了地窟前。
弯月高悬,月光却很淡,视野之中尽是茫茫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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