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急得眼前闪起星子,冷汗嘶嘶自额前冒。
俞长宣见状拢袖覆上少年人的手背:“莫再空费气力。这契印已成,你剥皮,它便生进肉里。你剜肉,它便刻去骨上。”
少年人嗓子冒血,嘶哑不堪:“那又如何?!既除不得这恶心人的玩意儿,我便走,走个干干净净,叫你这笑面夜叉一辈子也找不着!”
俞长宣蹙损眉黛,很惋惜似的:“可惜了。结此师徒契如套镣铐在足,日后你纵使逃至山陬海澨,将你召回也不过弹指工夫。”
雷停,风刮着,迭连滚过少年人身上淡青的脉络。
俞长宣原算定少年人会溃如山颓,不曾想那人先是畅笑,继而挣开他手,抹去嘴角令人羞愤难当的津液与血。
少年人仰起头颅,笑目猩红:“俞长宣,你锁我如囚虎,养虎遗患,你千万当心被畜生咬断脖子!”
“为师翘首以盼。”
俞长宣似笑非笑,眼里闪了一星子的赏识,只又一勾指,令那少年人起身,趋步冲他行来。
“你唤作何名?”俞长宣扶住少年人的腰,宕开一笔。
少年人动弹不得,凤目刀似的冲他剜去:“我名唤‘杀师’!”
“鄙俗过甚,就改了吧。”俞长宣微微一笑,思索片刻才又吟,“旧人于祈福之时常常吟诵一句‘君子万年,永锡祚胤【1】’。其间‘胤’一字,常称子孙承续,族火不灭。然而,重重叠叠万事烦扰,延延绵绵千年难休,你——”
“便唤作‘止胤’罢。”
止胤,戚止胤。
为师救你一命,续你十余年岁月。
而你,你就停在这里,当为师的孽债与劫关。
俞长宣笑意渐深。
戚止胤本无名,单知生自戚家村,他爹以贱名好生养为由,常以猫儿狗儿相唤。
今朝他得名得新生,不曾想竟是从那手段下作的仙师手中!
他本该咬死不受此名的,可是唇张了张,不知为何又阖了去,唯余咬牙切齿的神情还在面皮上摆着。
倏忽,庙外梆地响了极大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门。
朔风暴虐,刮来什么东西皆乃家常便饭,一切正待复归沉寂,不曾想那两扇漏风木门不过愣神工夫,便齐齐大敞开来。
鬼气夹着雪滚进来,如白浪。
俞长宣看也不看,冲外轻飘一提指,腰间仙剑朝岚便铿地破雪探去。可它一番探寻,得了个不见人鬼。
蓦地,俞长宣的脊梁处漫升一股寒。
他的嘴角蕴起丝笑意,只勾二指向后,舌尖嗒地碰出一声“定”,身后那骤然显现的鬼物尚未触其半根毫毛,便遭万根冰针钉入五脏六腑,发出难听的低鸣。
他这才打眼看去——那鬼物着素裙,是个女孩儿。
依身形判断,那女孩儿已约莫八岁,只是张嘴只会咿呀胡说。再一细看,竟是骨肉胡生,不人不鬼。
俞长宣倒是不嫌弃,伸手攥来那女孩的一只瘦臂,这才察觉她的骨头已碎得七零八落,乃是被皮囊强行兜于一处。
“尸童……”
俞长宣念罢,召朝岚归来要斩杀此邪祟。
便是长剑俯冲向尸童心穴的瞬间,戚止胤霍然奔前挡去,愣生生将剑尖逼停于他颈前!
戚止胤喘息不匀,仍是展臂将那女孩儿护于身后,高声:“莫要杀她——!”
俞长宣半手握扇,不收令,剑锋仍抵着戚止胤的颈。
“适才你不肯活,眼下却想要她活……”俞长宣慢回笑眼,扬眉间尽是分外恶劣的戏谑,“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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