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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花夫人？&rdo;田灵子问：&ldo;哪一位花夫人？&rdo;

牧羊几居然也用一种沉郁哀伤的声音曼曼而唱。

仙人掌上的刀。

刀如针，命飘零。

散不完的刀光，数不尽的刀魂。

&ldo;你说的是花错？&rdo;

&ldo;是。&rdo;

&ldo;就是那个总认为自己什么事都做错了的浪子花错？&rdo;

&ldo;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rdo;

&ldo;最主要的，并不是他自己认为他自己错了，而是别的人都认为他错了，所以他想不错不行。&rdo;牧羊儿声音里居然也带着一点感伤：&ldo;所以花错既错，因梦也就无梦。&rdo;&ldo;因梦就是因为嫁给了花错，所以才忽然会自江湖中消声匿迹？&rdo;

&ldo;对。&rdo;

&ldo;然后他们是不是就隐居在这附近？&rdo;

&ldo;对。&rdo;

牧羊儿说：&ldo;可是有一天，花错出门去了，因梦就在家里痴痴的等，等了两年之后，花错才回来。&rdo;牧羊儿的声音忽然变得奇怪：&ldo;只可惜，花错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变成两个人了。&rdo;

&ldo;这句话什么意思？&rdo;田灵子很急切的间：&ldo;这句话的意思我实在不懂。&rdo;

火焰已经快熄灭了，牧羊儿的脸色看来更阴暗而诡异。

&ldo;那一天黄昏，她眼看着她的丈夫自远处奔回，明明是个很完整的人，可是等她站起来想去迎接时，他的人忽然断了，从腰际一断为二。他的上半身往后倒下去的时候，下半身的两条腿还往前跑出了七步。&rdo;

田灵子的脸色发白。

&ldo;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懂。&rdo;

&ldo;你应该懂的。&rdo;牧羊儿说：&ldo;花错知道他的妻子在等他，一心想回来见她的妻子一面，只可惜在他回家之前，他已经被人一刀腰斩。&rdo;

&ldo;他既然已经被人一刀腰斩，怎么还能够飞奔回来？&rdo;田灵子又间。

&ldo;这可能有两种原因。&rdo;牧羊儿说：&ldo;第一，因为他太想回来看他的妻子，这种情感已经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情感，激发了他生向中最后的一点潜力一直支持着他，让他能看到他的妻子最后一面。&rdo;

这是种多么伟大的情感，可是已经嫁过六次的田灵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动。

她只急着问：&ldo;你说的第二点是什么？&rdo;

牧羊儿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有些嘶哑：&ldo;那就是因为杀他的人刀法太快！&rdo;

一阵风吹过，火光忽然熄灭，天地间一片黑暗。田灵子的额角鼻尖和掌心都已经冒出了冷汗。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丁宁在轩辕开山脖子上留下的那一刀，只有那样的刀法，才能造成这种结果。只有那么长久的寂寞和那么深的感情，才能让因梦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取杀死他丈夫的仇人的性俞。

现在，她居然被抱在她仇人的怀抱中，为的是什么呢，牧羊儿淡淡的间田灵子：&ldo;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rdo;

&ldo;是的，我已经完全明白了。&rdo;田灵子也用同样冷淡的声音说：&ldo;现在要杀丁宁，已经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rdo;

（六）

坟前的仙人掌，已经被风砂和黄土染成一种于血般的暗褐色。

因梦用一快雪白的丝中擦拭它，她的动作仔细缓慢而温柔，就橡是一个充满了爱心的母亲在擦拭她的初生婴几。

直到仙人掌上的黄砂褪尽，又恢复它的苍翠碧绿，她才回过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丁丁，明媚的眼睛里立刻变得充满仇恨怨毒。

&ldo;我想你现在一定知道我是谁了。&rdo;她说：&ldo;我就是花错的妻子，为了逃避你们的追杀，我们才躲到这里来，可是我的丈夫不愿意在这里躲一辈子，他一向是个骄做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去学一种可以对抗你们的刀法，免得让我也委委屈屈的在这里陪他渡过一生。&rdo;

因梦说：&ldo;为了我，池非走不可，为了他，我只好让他走，就在那栋小屋里，我等了他两年，我知道池一寇会回来。&rdo;

丁丁只有听着，什么话都不能说她的嘴唇已麻木僵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ldo;&lso;池答应过我，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都会赶回来见我最后一&ldo;面。&rdo;因梦的声音暗哑：&ldo;我当然相信他的活，江湖中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诺言，两年后他果然回来了，果然看了我最后一眼，想不到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就已天人永隔，永远不能再见。&rdo;

她没有流泪，流泪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是复仇的时候了。

&rdo;我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也想不出入世间有谁能使出那些可怕的方法，我只听到远方有女人说……&rdo;

鲜血从花错忽然一折为二的腰身里喷出来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

&ldo;花错，如果称还能侥幸不死，今年我就放过了你，而且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年九月月圆时，我还会来这里等你。&rdo;

声音飘忽而轻细，有时候听来就好橡是从天畔那一轮血红的落日中传过来的，有时候听起来又像是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

&ldo;所以我知道你今年一定会来，想不到你还未到九月就来了。&rdo;因梦说：&ldo;看到你挥斧劈柴的手法，我本来已经怀疑是你，看到你这么年轻、这么简朴，我又不能确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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