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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双方试探（第1页）

接下来的几日，涪水两岸战云密布，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张飞率领万余兵马，在西岸开阔处大造声势，伐木造筏，演练渡河，战鼓号角日夜不息，做出随时要发动总攻的姿态。东岸的刘璝、泠苞如临大敌，将大部分兵力调至前沿，弓弩滚石准备齐全，严防死守。

就在这个时候，黄忠和魏延分别率领着三千名精锐士兵，他们巧妙地利用夜晚的黑暗以及清晨雾气弥漫的环境作为掩护，在上游和下游的多个地方试图游泳过河或者寻找较浅的河滩来突破防线。然而，蜀军早已严阵以待，防守得异常紧密，使得魏军的渡河行动一次又一次遭受挫折，并引发了许多次虽然规模较小却极其激烈残酷的近身战斗。在这些激战之中，双方都付出了一定程度的人员伤亡代价。

其中，魏延曾经带领数百名将士勇敢地冲破重重阻碍，成功横渡了一条支流，如猛虎下山般突然袭击了蜀军的一个外围哨卡。这一奇袭让蜀军措手不及，一度陷入混乱状态。可惜好景不长，泠苞迅速率领增援部队赶到现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魏延所部击溃打散，致使其无法进一步扩大战果。

而赵云与陈到率领的两千白毦兵及山地营，则悄然消失在涪水上游的崇山峻岭之中，行踪诡秘。

涪城之内，张任面色冷峻，不断接收着各处战报。荆州军的攻击点多，力度却不集中，更像是骚扰和试探。尤其是正面张飞部的雷声大雨点小，让他心生警惕。

“将军，荆州军似在寻隙渡河，疲我兵力。是否抽调涪城守军，加强东岸？”副将吴兰建议。

张任摇头：“不可。刘备、诸葛亮用兵，向来虚实结合。正面佯攻，侧翼扰袭，必藏真正杀招。涪城乃根本，不可轻动。传令刘璝、泠苞，严守营垒，不得擅自出击，以弓弩击退敌军即可。多派游骑，扩大侦查范围，尤其是上下游远距离处，谨防敌军大股迂回。”

他走到城楼，眺望西岸连绵的荆州军营寨，目光深邃。师弟赵云……此刻在何处？那日的重逢，虽话语决绝，却在他心中投下了不小的波澜。刘备军的表现，确实与他预想中“骄兵悍将”有所不同，军纪似乎颇严。那些关于曹操阴谋的暗示……王累的密令与刘璋公开命令的矛盾……种种疑团，在他心中萦绕不散。

“报——”亲兵疾步上楼，“将军，成都庞羲使团已过绵竹，预计明日午后可抵达涪水西岸荆州军大营！”

张任精神一振。使者终于来了。或许，这真是一个弄清真相、避免全面战端的机会？他立刻下令：“严密监视使团动向及荆州军反应。没有我的命令，东岸守军绝不准对使团或其后荆州军有任何攻击行为！”

在明面的战局之外，暗处的动作也从未停歇。

成都，王累府邸密室。

“张任严守涪城，并未如我所愿主动出击，与刘备军决战。”王累对着昏暗灯光下一位面容模糊的客商打扮者低语，语气带着不满与焦急，“庞羲那老好人一去，只怕刘使君又要摇摆不定。必须让战火烧起来，烧得越大越好！”

那客商声音低沉，带着北方口音：“王公勿忧。张任不出战，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还不够‘乱’。”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小巧的竹管，“此乃许都最新指示。张任军中，亦有可‘用’之人。关键时刻，或可助王公一臂之力，让这涪水，染得更红一些。”

王累接过竹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然：“好！只要能保住益州基业，不被刘备窃取，王某……不惜一切代价！”

与此同时，赵云与陈到的精锐小队，已迂回至涪水上游六十里外的一处险僻峡谷，发现了一条被荒草藤蔓掩盖的古老栈道遗迹。据向导说，此道年久失修，但若能修复部分，或可绕到涪城西北方向。

正当众人全神贯注地探查着周围地势之时，突然间，一阵轻微响动引起了大家的警觉。原来是陈到手底下那些机敏过人、训练有素的斥候们成功捕获了两个行迹诡异的家伙——看起来像是当地百姓模样的樵夫！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身上存在诸多疑点：尽管身着与蜀民无异的服饰装扮，但那双手却没有丝毫老茧；眼神飘忽不定，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为重要的是，经过一番搜身之后竟在其衣物内搜到了两把涂抹剧毒的锋利匕首以及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子银子……

面对如此种种异常情况，陈到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对这二人展开单独审问，并采用各种手段施加压力加以恐吓威胁同时又给予一定好处诱惑收买。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没过多久其中一名被审者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最终全盘托出实情——原来他俩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砍柴工人而是受人雇佣前来执行一项特殊使命的特工人员而已！而幕后指使他们行动的则是那位神秘莫测自北方而来的大人。据这名已经坦白交代罪行的俘虏供述称此次他们所肩负之重任乃是要把某批所谓特别货品巧妙藏匿进近期由涪城守城军队从后方调运过来的那一车皮珍贵草药之中。不过关于这批货物究竟具体为何物这个关键问题他本人其实也一无所知仅仅只是知晓双方约定好的碰头交接地点还有暗语罢了。

赵云与陈到对视一眼，心中凛然。曹操的人，手已经伸到涪城防务内部了！这批“特殊货物”，很可能是毒药或别的什么致命之物！

“必须立刻将消息送回大营，并设法警告张任！”赵云断然道。但如何警告？直接通报？张任会信吗？何况他们此刻身处敌后。

“将军，”陈到低声道，“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既能示警，又能……传递其他信息的机会。”

赵云明白陈到的意思。利用这个“阴谋”，或许能以一种不那么直接的方式，与张任沟通，既揭破危险，也展示诚意。但风险极大，一旦被识破或误解，后果不堪设想。

思虑再三，赵云下定决心：“选两个最机灵可靠的弟兄，扮作这樵夫的模样，带上真的‘货物’，去接头！见机行事，首要目标是摸清货物底细并破坏，若有机会……尝试留下指向曹操的线索，并暗示我军已知情。行动必须隐秘，万一暴露，立即撤离，不可恋战！”

一场围绕涪城安危与人心向背的暗战，在幽明的峡谷与即将迎来使团的涪水河畔，同时悄然展开。庞羲的使团，仿佛一枚投入沸腾油锅的冰块，不知将激起的，是平息的火星，还是更猛烈的爆炸。而张任，正站在这一切漩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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