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会问什么,是先生气不理他,还是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前一句,贺欲燃就哄哄他,现在下去找他也行,那如果是后一句呢,他要把这些都跟江逾白说吗?
那天长江大桥被掐断的话,要在今天继续吗?
心脏跳的很快,但贺欲燃根本分不清,那是出于爽约的紧张,还是对江逾白声音的期待。
终于,待机声音戛然而止,听筒里,是冰冷的机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像是忽然失去了什么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挂了电话,再按一遍。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对不起……”
江逾白是不是生他的气了,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手机里的英文播报不知循环了多久,贺欲燃握着手机的手举酸了,他才慢慢放下来。
亮到发光的玻璃窗上,倒影出他怅然若失的身影,透过自己垮下来的肩膀,他看到了路灯下,绕着光圈飘下来的雪花。
外面下雪了,好像自己开车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
是初雪吧,上海多久没下雪了,上一次,是不是他从家里跑出来那天。
那天跑的太急了,哭的眼睛疼到睁不开,只知道每跑一步,脚都会陷进去,他在那么大的雪天里,找自己那只叫飞飞的小狗,根本没有力气看雪,也没机会在雪里站一会儿。
可惜了,要是今天没发生这些事,他是不是就能跟江逾白一起看了。
好累啊,忙了半天,好像一切都处理好了,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糟糕呢。
面包放了挺久了,口感很柴,贺欲燃猝不及防的被噎住。
“唔……咳咳咳……”
他嗓子本来就细,有一次差点没噎进医院,所以他特别害怕被噎到,赶紧扒拉冰箱找水。
囤的饮料喝完了,矿泉水也没有,贺欲燃噎的胸口疼,来不及抱怨什么,只能抓起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酒水凉的他发抖,他喝了不知道几口,那种窒息感才终于消失。
贺欲燃双手撑着冰箱门缓了很久,才慢慢回过神,手里的啤酒被他喝的快见底,他犹豫了一会儿,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他是一个很有格调的调酒师,家里准备的酒类非常齐全,偶尔闲暇,他会在家里给自己调一杯解乏。
爱喝酒的同时,他也很讨厌酒精上头不能理智的感觉,但这并不冲突。
那个时候,整个人都会被情绪支配,拉着别人诉苦,流泪,最后可能还会被你亲自挑选的那个倾听者揭开伤疤,太愚蠢了。
所以贺欲燃很久很久,都没把自己灌醉过了。
哪怕是在酒局上给不胜酒力的朋友挡酒,还是调了什么新品试喝,他都能很有把握。
但今天晚上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情绪多上头,也不过是哭一场,吐一场的事,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就好了。
贺欲燃看着身边里倒歪斜的酒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薄薄的一层白雪落在远处的石板路,昏黄的路灯照的雪花亮晶晶的,打进他的眼眸。
敲门声是在他意识最不清醒的时候响起来的,他愣坐在地上许久,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但敲门声一直响,他不得不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门口挪去。
屋子里没开灯,楼道的光猛地打进来,晃的他眼睛半眯。
虚影里,他看见一道黑色身影,伫立在这道刺眼的光柱中间,身上落了一层白,是雪花,在他肩头不停闪烁着微光。
江逾白站在门外,携着冬天的第一场雪,光晕笼罩着他,刻画进他的眼瞳。
贺欲燃眨了眨眼,迷糊的神经一下一下抽动,裹挟着他最后的理智。
不受控制的手往前抓了一下,伸到了这束光里。
贺欲燃笑了,是那种醉醺醺的笑容,很傻很傻:“你身上,是初雪……”
有人带着初雪来见他了。
扑倒在这束光的怀里,他才终于站稳了一些。
江逾白揽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子,许久才问他:“为什么喝酒?”
他能听清江逾白说什么,但大脑已经翻译不出来,就这样被他架着回到了客厅。
屋里没开灯,基本每步都能踢到空酒瓶,江逾白的眉头一点点皱紧,将人安置到沙发。
江逾白想碰他的脸,但又怕自己的手太凉,所以只是用骨节蹭了蹭:“哪里有蜂蜜?我去帮你冲一杯解酒。”
贺欲燃的头晃了晃,眼睛半闭半睁,看来是给不出答案了。
江逾白长叹了口气,准备自己起身去找。
走了两步,衣角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住。
江逾白回过头,看不清某人的表情,但他听到某人声音断断续读的问他。
“为什么……关机?”
步伐顿住了,他慢慢转过身,蹲在贺欲燃腿边,灰蒙蒙的视线里,他笑了笑:“不应该我问你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视线里的贺欲燃扭了下脖子,却没力气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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