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总说衣柜里有个“小影子”陪她玩捉迷藏。
>起初我以为是她幻想的朋友,直到她开始描述小影子教她的“游戏”。
>“妈妈,小影子说柜子后面有糖果屋哦。”
>我笑着敷衍,却瞥见衣柜缝隙渗出暗红粘液。
>当笑笑失踪前夜在墙上画出密道结构图时,我终于想起房东的话:
>“之前租客的孩子...也喜欢玩捉迷藏。”
>铁锤砸开墙壁的瞬间,手电照亮了坐在白骨堆里哼歌的笑笑。
>她回头甜甜一笑,眼窝里却嵌着两枚生锈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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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毫无道理,豆大的雨点砸在公寓老旧的铁皮雨棚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急躁的手指在敲打。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爬上五楼,钥匙在锁孔里涩涩地转动了好几圈才打开门。楼道里那股经年不散的霉味混着陈年油烟的气息,又扑面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这就是我们暂时的家,一个租金便宜得让人无法拒绝,却也阴暗得让人心底发毛的老旧公寓。
“笑笑?”我拔高声音喊了一声,顺手把湿透的外套扔在门边那把吱呀作响的椅子上。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雨声的喧嚣和头顶那盏惨白日光灯管发出的、微弱的电流嗡鸣。光线太差了,灯光大概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让这黄昏的室内提前沉入了昏暗的泥沼。
客厅没人。我心头那点微小的不安开始像墨滴入水般晕开。我加快脚步,穿过堆满杂物的狭窄过道,走向女儿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更微弱的光,是笑笑床头那盏小兔子夜灯的光晕。
就在我即将伸手推门时,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絮语声钻进了耳朵。
“藏好啦……”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小孩子特有的、那种故作神秘的雀跃,是笑笑的声音。可这声音不是对着我这个方向,而是对着……房间深处?她房间里没有别人。
我的心脏猛地往下一坠,脚步顿在门口。我屏住呼吸,悄悄地把门推开一条更宽的缝隙,目光探了进去。
女儿小小的背影正对着我。她穿着那身洗得有点发白的粉色睡衣,赤着脚,站在房间最里面、紧靠着墙角那个巨大的旧式衣柜前。那衣柜是房东留下的老物件,深棕色的木头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漆色,布满划痕,柜门边缘的木料有些地方已经朽烂剥落,露出里面颜色更深、质地也更粗糙的内芯,像一道丑陋的疤痕。柜门上方嵌着一面模糊不清的旧镜子,此刻映出笑笑模糊的侧脸和她专注的姿态。
她微微弯着腰,小脑袋几乎要贴到那两扇沉重的柜门上,仿佛在透过那狭窄的门缝努力窥探着什么。一只手甚至轻轻搭在柜门边缘的朽木上。
“……你找到我了吗?”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种奇异的期待和亲昵,像是在和最要好的伙伴分享一个秘密,“……那这次轮到我找你了哦!”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像是凝固了,带着灰尘和旧木头特有的、沉闷的气味。那面模糊的镜子映出的,只有她自己小小的、孤零零的身影。
一股寒气,毫无预兆地顺着我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肩膀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发出轻微的“咚”一声。
“笑笑!”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颤抖。
小小的背影猛地一僵。搭在柜门朽木上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她飞快地转过身,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被打断游戏的茫然,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立刻漾起了纯粹而明亮的欢喜。
“妈妈!”她像一只归巢的小鸟,张开双臂朝我扑过来,软软的身体撞进我怀里,带着孩子特有的、暖烘烘的奶香和活力,瞬间驱散了刚才那点莫名的不安。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专注和神秘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回来啦!今天好晚哦!”
我紧紧抱住她,温热的、真实的触感让我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刚才一定是太累了,加班加得头昏眼花,加上这破房子阴森森的氛围,才会产生错觉。我用力甩了甩头,把那些荒谬的念头甩出去,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发顶:“嗯,妈妈今天事情多。我们笑笑真乖,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不怕!”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随即又想起什么,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拉着我的手就往那个巨大的旧衣柜方向走,“妈妈妈妈,我跟小影子玩捉迷藏呢!”
“小影子?”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目光再次投向那个沉默伫立在角落、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庞然大物。那模糊的镜面里,此刻清晰地映出我和笑笑靠在一起的身影。刚才的寒意似乎又悄悄爬了回来。
“嗯!”笑笑用力点头,小手指着那扇紧闭的柜门,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快乐,“小影子就住在里面呀!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每天都一起玩捉迷藏,可有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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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小脸,笑容天真无邪,仿佛在讲述这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可“住在里面”这几个字,像几根冰冷的针,轻轻刺进了我的耳膜。
“哦?住在衣柜里?”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她齐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那……小影子长什么样子呀?”
笑笑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想了想,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嗯……黑黑的,小小的,像影子一样,会动!他躲得可好了,我有时候要花好久好久才能找到他!”她咯咯地笑起来,仿佛这是个顶顶有趣的游戏。
孩子的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幻想朋友嘛,再正常不过了。我试图用这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紧绷的神经。也许是因为刚搬来这里不久,陌生的环境让她缺乏安全感,才需要创造一个“朋友”来陪伴自己。一定是这样。
“这样啊,”我伸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努力忽略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异样感,“那笑笑要记住,衣柜是放衣服的地方,不可以钻进去玩哦,里面黑,会撞到头,知道吗?”
“知道啦!”她乖巧地答应着,大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扇深棕色的柜门,眼神里闪过一丝小小的狡黠和期待,像是守着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
那扇柜门依旧紧闭着,沉默地立在房间最深处的阴影里。老旧木头的纹理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像一道道凝固的、无法解读的密码。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急了。
日子像掺了沙子的水,表面在流动,底下却沉淀着越来越重的颗粒感。工作依旧忙碌得让人喘不过气,报表、会议、客户邮件像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潮水。可无论在公司对着电脑屏幕如何疲惫,只要一踏进这间光线永远不足的公寓,另一种更粘稠、更隐秘的疲惫就会从四面八方的墙壁里渗透出来,包裹住我。
笑笑口中的“小影子”,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起初只是“小影子今天陪我画画了”,画纸上多出一些凌乱的、意义不明的黑色线条。
接着是“小影子说我的娃娃不好看”,第二天我就发现她最喜欢的布娃娃被扯掉了一只胳膊,孤零零地躺在房间角落,断口处露出里面的棉絮。
再后来,她开始描述一些更具体、也更令人不安的“游戏”。
“妈妈,”晚餐桌上,她一边用勺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边用那双清澈得没有一丝阴霾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影子今天教了我一个新游戏,可好玩了!”
“哦?什么新游戏呀?”我放下筷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兴趣,心里却莫名地一紧。
她放下勺子,两只小手兴奋地比划着,脸上是纯粹的、发现新大陆般的快乐:“就是……闭上眼睛,数到一百!然后……然后小影子会带我藏到一个特别特别黑、特别特别安静的地方去!谁也找不到我们!小影子说,那里可安全啦!”她咯咯地笑着,仿佛在讲述一个奇妙的探险故事。
“特别黑……特别安静……谁也找不到?”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几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我的心湖,激起一片带着寒意的涟漪。一种极其不舒服的联想瞬间攫住了我——黑暗、封闭、寂静……这不正是……坟墓的特征吗?我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了掌心。
“笑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声音放得更柔缓,“那个地方……听起来有点吓人哦。而且,跟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很危险的,记得妈妈说过吗?”
“小影子不是陌生人!”她立刻撅起小嘴反驳,带着孩子特有的固执,“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对我可好啦!他还说……”她的大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他说那个黑黑的地方后面,藏着一个超级漂亮的糖果屋!里面有吃不完的、甜甜的糖!”
“糖果屋?”我愣了一下。
“嗯嗯!”笑笑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憧憬,“用彩虹做的房子!窗户是透明的冰糖,门是巧克力做的!里面的糖果树会结出亮晶晶的糖果果子!小影子说,只有最乖、最会玩捉迷藏的小朋友才能进去!”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仿佛那梦幻的糖果屋就在眼前。
童话。格林童话里那个用糖果诱惑孩子的巫婆房子。一个由“小影子”描绘出来的、充满致命诱惑的陷阱。一股寒气,比刚才更甚,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我看着女儿天真烂漫、充满向往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又冷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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