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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六捷报与归期（第2页）

李渊带着文武百官站在灞桥桥头，看着凯旋的儿女，眼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当李世民和李秀宁来到面前，翻身下马，跪地行礼时，他连忙上前扶起他们：“辛苦了，我的好孩子。”

“为父皇（父亲）分忧，为大唐效力，儿臣（臣）不敢言苦。”李世民和李秀宁齐声说道。

欢迎仪式隆重而热烈。李渊亲自为李世民和李秀宁斟酒，表彰他们的功绩；百姓们献上酒肉，慰问凯旋的将士；乐师们奏响了欢快的乐曲，整个灞桥两岸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韦若曦站在官员的队列中，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李世民，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欢喜。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穿过人群，向她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他的眼中带着笑意，带着疲惫，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忽然，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在她面前晃了晃。韦若曦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送的平安符。虽然经历了战火，布面有些磨损，但那个歪歪扭扭的“福”字，依旧清晰可见。

韦若曦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心跳如鼓，连忙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仪式结束后，大军入城，长安城内再次陷入狂欢。韦若曦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便带着安济坊的姐妹们，将织好的棉布送到了秦王府和公主府，算是她们对凯旋将士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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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姑娘，你们有心了。”李秀宁亲自接待了她们，看着那些厚实的棉布，笑着说，“这些布正好给将士们做春装，比什么都实用。”她拉着韦若曦的手，亲昵地说，“若曦妹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安济坊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做得真好。”

“能为公主分忧，是若曦的荣幸。”韦若曦道。

从公主府出来，韦若曦又去了秦王府，送一份关于东征期间关中赋税支出的文书。刚走进王府的大门，就看到李世民站在庭院里的石榴树下，似乎在等她。

春日的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已经换下了铠甲，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只是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未消的疲惫。

“若曦。”他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沙哑，显然是连日征战劳累所致。

“参见秦王殿下。”韦若曦走上前，行礼道，“这是东征期间关中赋税支出的明细，请殿下过目。”

李世民接过文书，却没有看，只是看着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辛苦你了。关中的事，我都听说了——劝农桑，流民归乡；修水利，良田增产；设安济坊，女子安身。每一件，都做得很好。”

“这些都是若曦该做的。”韦若曦的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不，你做得比‘该做的’更好。”李世民摇头，语气郑重，“父亲也多次称赞你，说你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材。”他顿了顿，看着韦若曦的眼睛，“父亲已经同意了，等朝局稳定下来，就让你入尚书省任职，担任户部员外郎。”

韦若曦心中一惊，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尚书省？我……我能行吗？”尚书省是朝廷中枢，官员皆是男子，且多为饱学之士或功勋之臣，她一个女子，从未有过科举功名，竟能入省任职，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你能行。”李世民肯定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你的担当，都配得上这个职位。三妹也向父亲举荐了你，说你是难得的人才，理当有更大的舞台。”

韦若曦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自己初到长安时的惶恐，想起整理旧档时的艰辛，想起劝农时的奔波，想起设立安济坊时的困难……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阳光穿过枝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跳跃的星辰。李世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不敢接受？”

“不，不是。”韦若曦连忙摇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郑重地说，“若曦谢秦王殿下举荐，谢陛下信任。若能入尚书省任职，定当竭尽所能，为大唐，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李世民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我相信你。”

两人站在石榴树下，一时无话，却没有丝毫尴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阳光的味道，温馨而宁静。远处传来百姓的欢笑声，更衬得此刻的静谧。

韦若曦看着李世民眼中的信任，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有支持她的李渊，有信任她的李世民和李秀宁，有安济坊的姐妹们，有千千万万渴望太平的百姓。

她知道，长安的风云并未结束，天下的统一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北方的突厥虎视眈眈，江南的辅公祏尚未平定，朝堂之上的暗流也从未停歇。但她不再害怕，不再犹豫。

因为她心中有坚定的信念——为这新生的大唐，为这来之不易的太平，为每一个像春杏、翠儿一样渴望安稳生活的百姓，她要继续走下去，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这历史的长河中，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

属于她的故事，属于这个新时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长安的春天，正带着无限的生机与希望，缓缓铺展开来。

尚书省的铜钟在卯时三刻准时敲响，沉闷而厚重的声音穿透皇城的晨雾，惊醒了沉睡的长安。韦若曦站在户部的廊下，看着同僚们身着各色官袍，步履匆匆地走向各自的衙署，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清晨的凉意。

今日是她入尚书省任职的第一天。淡青色的员外郎官袍穿在身上，不似秦王府记室的便服那般自在，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庄重。领口的盘扣系得一丝不苟，腰间的蹀躞带上挂着鱼袋——那是五品官员的凭证，触手冰凉，却烫得她心口发热。

“韦员外郎，尚书令召您过去一趟。”一个小吏匆匆走来，躬身行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几分好奇，却并无轻视。这些日子，韦若曦在关中劝农、设立安济坊的事迹早已传遍朝堂，连最守旧的老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确有才干。

“有劳指引。”韦若曦颔首，紧随其后穿过回廊。尚书省的庭院比她想象中更大，青石板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的槐树枝繁叶茂，露珠顺着叶尖滴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水花。远处的议事厅里，已经传来官员们讨论政务的声音，夹杂着翻动文书的沙沙声，一派井然有序的繁忙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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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是李渊的堂兄李神通，虽非理政之才，却也算得上宽厚。见韦若曦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若曦来了？不必多礼，坐。”

韦若曦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姿态端正。

“你能入尚书省，是陛下和秦王、公主共同举荐的，也是你自己挣来的。”李神通开门见山，语气诚恳，“户部事务繁杂，掌管天下赋税、户籍、仓廪，桩桩件件都关乎国本。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多向左右侍郎请教，也可以来问我。”

“多谢尚书令提点，若曦记下了。”韦若曦起身行礼。

“嗯。”李神通点头，从案上拿起一卷文书递给她，“这是今年江南的漕运账目，去年东征时耽误了不少，如今洛阳已平，江南的漕运得尽快恢复。你先看看，下午户部议事时，说说你的想法。”

“是。”韦若曦接过文书，指尖触到微凉的纸张，心中暗暗打起精神。江南漕运，她在整理旧档时曾有涉猎，知道那是大唐赋税的半壁江山，却也积弊甚深——官吏克扣、水匪劫掠、河道淤塞，每一项都棘手得很。

走出尚书令衙署，晨光已经穿透云层，洒在庭院的青砖上，泛着温润的光泽。韦若曦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户部。她的办公处就在户部侍郎衙署的隔壁，一间朝南的小室，窗明几净，案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盆新换的兰草，透着淡淡的清香。

“韦员外郎，属下们都在外面候着，要不要叫来见礼？”负责伺候她的小吏姓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眉眼清秀，说话带着几分腼腆。

“不必了，让他们先各司其职吧。”韦若曦道，“把江南各州的漕运旧档都搬来，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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