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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决堤（第2页）

他该怎么办？

继续伪装，眼睁睁看着白玉离开，让两人之间最后的联系也彻底断裂？

还是……

一个疯狂的、他此前连想都不敢细想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幽幽地浮现出来。

告诉他。

把一切都说出来。

告诉他这所有扭曲的、不堪的、却又真实无比的心情。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带着一种毁灭般的诱惑力。

与其在沉默中失去，不如在坦白中毁灭。

至少，他不用再背负着这沉重的秘密，独自在黑暗中煎熬。

至少，在最终审判降临之前，他能真正地、毫无保留地，面对白玉一次。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恐惧，浑身都开始发冷。

但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也开始从那片绝望的废墟中，悄然滋生。

他走到窗边，猛地拉开了窗帘。

清冷的夜风瞬间涌入，吹动了他额前汗湿的发丝。

窗外，校园沉睡在静谧的夜色里，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平息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几乎要炸裂的心脏。

手里那封“未寄出的信”，被他攥得更加褶皱。

他知道，一旦踏出那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可能会万劫不复。

可能会失去所有。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他此刻就已经在失去的边缘。

他失去的，是白玉的笑容，是白玉的依赖，是那个会在他受伤时焦急万分、会在他沉默时感到委屈难过的、活生生的弟弟。

他无法承受。

与其在漫长的、无声的凌迟中死去，不如寻求一个痛快。

哪怕那个痛快，是彻底的毁灭。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宿舍门口。

白玉还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白玉去了哪里，但他知道，他必须找到他。

必须在今晚，在此刻，在他这孤注一掷的勇气尚未被恐惧吞噬之前，找到他。

他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了白玉的联系方式。

那个他无比熟悉、却从未拨出过几次的号码，此刻在屏幕上，像一个命运的开关。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单调的等待音。

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决堤的情感在胸中奔涌，寻找着唯一的出口。

而电话那头，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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