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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父辈们（第1页）
黎明时分，第三舰队旗舰“长城号”的机库舱门缓缓开启。一个高大的人影逆着晨光走来，金属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机库里回响。
陆战天看起来比白羽记忆里老了二十岁——尽管星际旅行会减缓衰老，但那双眼睛里的沧桑是时间真实的刻度。他的左脸上有三道平行的伤疤，从颧骨延伸到下巴，那是近战留下的勋章。
“小羽。”陆战天停在三步外，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长这么大了。”
白羽立正敬礼：“陆将军。”
陆战天回礼，然后一步上前，用力把白羽拥进怀里。那是个属于父辈的拥抱，带着机油、火药和旧伤膏药的气味。
“你爸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陆战天的声音哽了一下，“非得把军功章挂满一墙。”
松开怀抱后，陆战天转向白玉。他的眼神复杂起来，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种白羽看不懂的沉重。
“小白玉。”陆战天伸手，想摸他的头，又停在半空，“对不起。当年我答应你爸要保护好你们兄弟俩。”
白玉安静地看着他：“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机库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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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室里，全息星图投射出二十三年前的战场。那是一场现在已经很少被提及的战役——猎户座旋臂阻击战。
“你爸白无，是我见过最不要命的飞行员。”陆战天的手指在星图上划出一条航线，“他率领的北极狐突击中队，十二架战机，拖住了帝国整整一支分舰队六小时。为平民撤离争取了时间。”
星图上重现了战斗画面：银色的小型战机在帝国重型舰船之间穿梭，像一群灵巧的银色飞鸟。但飞鸟越来越少。
“第六小时，敌方旗舰的主炮锁定撤离船队。”陆战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你爸的僚机全被打掉了，弹药也耗尽。他做了个决定。”
画面放大。最后一架银色战机调转方向，引擎过载，拖着长长的尾焰，笔直冲向帝国旗舰的炮口。
“他用自己当最后一发炮弹，撞进了主炮能量导管。”陆战天闭上眼睛，“引爆了战机的聚变核心。爆炸炸毁了主炮，也……”
他没说完。但全息画面显示得清清楚楚——那架银色战机在蓝色的爆炸光芒中化为尘埃。
“撤离船队平安。”陆战天睁开眼睛，“帝国舰队被迫撤退。你爸救了至少八万人。但他自己……”
白羽盯着画面。他看过这段记录，官方版本。但陆战天说的细节，是档案里没有的。
“为什么档案里只说‘英勇牺牲’？”白玉问。
“因为有些事……”陆战天苦笑，“说出来太残忍。你爸不是死于战斗，是死于选择。他选择了八万陌生人，放弃了回家看你们最后一眼的机会。”
指挥室沉默了很久。
然后白羽说：“如果是我们，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陆战天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里有泪光：“你真是你爸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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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极地狼族的代表团抵达地球。领队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传统狼族皮甲，腰间挂着一把古老的骨质弯刀。
他在临时搭建的营地前停下，深灰色的眼睛扫过人群，最后锁定在白砚翎身上。
“砚翎。”老人开口，声音像冻土下的岩石摩擦。
白砚翎走上前，单膝跪地——那是狼族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苍岳长老。”
苍岳长老的手按在他头顶：“你父亲白岳，是我姐姐的儿子。他选择跟人类离开时，整个氏族都反对。但现在看来……”
老人环顾四周，看着正在建设中的营地，看着人类和兽人并肩工作的场景。
“他选了一条更艰难，但也更伟大的路。”
白砚翎抬头：“长老，我父亲他……”
“他是个骄傲的狼族。”苍岳说，“即使选择了人类科学家的道路，也从没忘记自己的血脉。他最后一次联系氏族，是十二年前。他说他发现了危险的东西，如果自己不能阻止，希望氏族能保护地球最后的火种。”
老人从皮甲内袋取出一块骨牌，递给白砚翎。骨牌上刻着狼族的家族纹章，背面有一行小字：“给砚翎——当你需要力量时，记住你的根扎在两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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