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x市看守所,大彪过去说了几句话,这次我就拿着身份证顺利登记了。
楚远江一走出来,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他的眼窝都凹陷了下去,脸色发黄的厉害,只有一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藏满了阴沉和狠辣。
&ldo;远江……&rdo;我先把东西隔着桌子递过去。
他顺手拿了东西,坐下来深深地看着我,似乎被关的不是他:&ldo;你瘦了好多……&rdo;
看着他的样子我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ldo;呵呵,我都没说你你还说我……&rdo;
他勾了勾嘴角,很淡薄的样子:&ldo;我都看开了,你别太担心。&rdo;
我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ldo;别这么说。还是那句话,一切有我呢。你要信得过我。&rdo;
他手掌上骨头凸都出来了,我摸着都膈应:&ldo;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喝的,都是你喜欢的。&rdo;
&ldo;看不出你挺能耐啊。&rdo;他用另一只手翻着袋子里的东西,挑眉道。
&ldo;呵呵,那还用说……&rdo;
他笑了出来,但是笑容又很快的消逝了。
&ldo;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能告诉我吗?&rdo;他抬起凹陷的双眼,深深地看着我,嘴角还残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ldo;我上午送了材料去信访。&rdo;材料是林烨给我的,我知道这份材料会再次掀起一波地震,这次会更深,更准。但为了楚远江,我不得不这么做。
&ldo;……&rdo;
大致内容在包里的文件夹里都有交代,我道:&ldo;具体怎么说等律师。&rdo;
&ldo;你……你这是帮我立功了?&rdo;
&ldo;是你临走之前转交给我的,让我送过去的你忘了?&rdo;
&ldo;……没想到,来头这么大。&rdo;他叹出一口气:&ldo;这几天我都是懵的……摔的我晕乎……&rdo;
&ldo;远江……&rdo;
&ldo;不过也值了。&rdo;说着他的眼角不自觉地眯起来:&ldo;我这辈子值了,军子。男人不就图这个么,现在我就是没了,很多年以后还是有人记得我,你说是不是?&rdo;
&ldo;阿远,别这么说……&rdo;我把脖子上带着的笑面佛从衣服里掏出来在他眼前晃荡:&ldo;你值了,我可没值。咱活着当兄弟不好吗?&rdo;
&ldo;军子……&rdo;他伸手撑住了额头。
&ldo;恩?&rdo;
&ldo;我拖累你了……&rdo;他望着被我握住的手,声音都变哑了:&ldo;你老是婆婆妈妈的多管闲事……&rdo;
&ldo;我就管你,我不管别人。&rdo;
&ldo;我他妈当时遇见你算我倒霉……老子奋斗了大半辈子,结果我兄弟不是在外面吃香的喝辣,却天天看人眼色,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rdo;
&ldo;我愿意,我就这个命。&rdo;
&ldo;……&rdo;
&ldo;再说了,没有你我哪里有今天。别乱想,啊!我在外面等着你。&rdo;探监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他情绪忽然有点激动:&ldo;军子……&rdo;
我看着他,绽出一个笑:&ldo;咱抱一个?&rdo;
他一怔,随即笑骂:&ldo;你这扑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rdo;
我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拥住了他:&ldo;等你出来了,我下面条给你吃。&rdo;
他良久没说话,最后只是闷闷传出一声:&ldo;成。&rdo;
回去以后我也没闲着,在离林烨家不远的地方买了套小复式。表决心要趁早,楚远江还没判下来,就算判下来了,等这几年风头过了还要减刑,求着他的地方多着呢。
我办事就讲一个速度,顺便还跑了装修公司一趟,选了个居家舒适型的款,钱都一次性付清了。
林烨把公司资料送了过来,原来他是总,我是副总。于是星期一我就穿了套新买的阿玛尼西服,空降过去了。
林烨在大会上当着所有员工的面隆重推出了我。
不到一个星期,下面的人都认清楚了,他们这位不久之前调来的总,基本上不出现在公司里,如果有什么要请示,他基本上都是大手一挥‐‐问副总。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我也发现,企业里人才济济,比我厉害多了,学历至少硕士以上,而且还是重点大学,只可惜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于创造利润上。经常可以看见几个人围着桌子在休息日里来公司打牌,顺便领双倍薪酬的加班费。
这家公司是之前军工民用化项目中的一个,就是把一些淘汰了的,解密了的军工技术改造用于民用机械,在市场上销售。奈何好好的先进技术没改再点子上,做出的东西光有一身高科技的标签,却不切合市场,根本没什么人要。
我跟林烨商量过重新改制的事,他直接给了我一句指导方针:&ldo;不能裁员,最好不要调岗,工资不能减只能增,福利不能少只能多,但是利润要上去。&rdo;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这家企业是一家穿着红衣裳的国字号,年年亏损不说,一年到头从三八开始,顺着五一五四六一七一八一十一,春节端午节清明节,只要跟个节沾上了边,都是以联欢晚会的名义,向员工发放各类补助,从一箱箱的苹果,到人手一只最新款的手机,我就这么看着钱一点点流出去,成为账面上的&ldo;经营成本&rdo;,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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