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严厉,呵呵。”伍仁叔酒劲上来,粗声粗气冷哼:“厉濯楠就不是个人,极擅伪装,把昭颜也给骗了。”
“怎么说?”宝诺屏住呼吸。
“平日在大家面前他装得像个慈父,随野五岁起便时不时跟他去云崖闭关,短则十天,长则月余,这种时候厉濯楠撕下假面,用极端的法子逼迫随野习武,不许他落后于宗门内其他的孩子。有一回冬天,昭颜身怀有孕,让我去云崖给他们父子送衣裳,谁知却看见随野光着半身站在雪地里扎马步,冻得嘴唇发紫,身上还有鞭痕!”
宝诺不由攥紧双手,眉头紧蹙:“好歹毒的爹。”
伍仁叔也气得面色绯红,醉意上了头:“我当即上去质问厉濯楠,他倒是巧舌如簧,一堆苦口婆心望子成龙的大道理等着我,说得那叫一个恳切,我被他骗得团团转。”
“你告诉姨母了吗?”
伍仁叔无比懊悔:“她当时怀着孩子,我哪敢说这个刺激她……后来她给随野洗澡,发现身上的伤,找厉濯楠对峙,夫妻二人发生争执,昭颜激动之下小产了……”
宝诺捂住额头,胸膛闷得发慌:“后来呢?”
“厉濯楠那张嘴,又把她哄好了呀。”伍仁叔猛地灌酒:“他保证不再对随野施暴,又做回慈祥的爹。”
“果真?”
“是啊,毕竟昭颜会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伤。等到此事过去,厉濯楠又带着随野下山历练,倒是没打他,而是教他杀人。”
宝诺五官皱起,简直匪夷所思:“他才五六岁。”
“好孩子,你大哥如今没有变成魔头,已经算他的造化。我记得他八岁那年,我去市集买了一只小土狗,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他,他欢喜得不得了。”
“小狗?”宝诺愣怔:“他不是讨厌小猫小狗吗?”
伍仁叔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叹出,摆手道:“他喜欢的呀,爱不释手,睡觉都把小狗放在被窝里,整日形影不离。”
宝诺张嘴屏住呼吸,额头渗出细汗。
“可是厉濯楠很讨厌,认为他玩物丧志,不思进取,还敢为了一只宠物跟他顶嘴。”
宝诺额角突突直跳。
“然后他、他把随野的小狗杀掉,做成肉汤哄他吃下,吃完再得意洋洋告知他实情,问他味道如何。”
宝诺脑中的神经烧烫崩裂:“什么……”
伍仁叔摇头叹道:“从这件事情之后,知易出现了。”
“……”
疯了,当真疯了,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宝诺额头那根筋痛得厉害,手发抖,想砍人:“你和昭颜姨母为什么没有保护他?你们在做什么?”
“我,我们都不知道,厉濯楠只有在单独和他相处时才会露出真面目。”伍仁叔满脸愧疚。
“哥哥自己也不说吗?”
“他小的时候哪敢啊,唯恐厉濯楠把他娘给杀了,所以什么都不说,直到知易出现,像是变了个人,随野会跟厉濯楠顶撞,知易不会,他懂事极了,从不让长辈操心。”
宝诺整个头晕目眩,透不过气,脑瓜子嗡嗡直鸣。她从未想过,哥哥的病是这么来的,竟然是这么来的。
……
掌灯时分,谢随野从外面回到客栈,径直上楼回屋,周身带着酒气,意兴阑珊。
宝诺好些天没露面,大概被他的狠辣手段吓着了吧,她很聪明,能猜到甄北扬的断腿和他有关,可是又很笨,刨根问底,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住真相。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看来已经超出她接受的范围了。
真是个胆小鬼。
谢随野掀起毡帘,屋里亮着灯,宝诺正歪在贵妃塌上翻书。
他一愣。
“哥哥回来了。”她眼睛也没抬,穿着银红衣裳,腰间搭着他的狐皮大氅,铜炉里炭火烧得通红,她的脸也是红的。
谢随野不语,走到桌前坐下,抬手扶住昏沉的头。
宝诺闻到浓浓的酒气,夹杂清新缱绻的脂粉香,宝诺转头瞥过去。
“你从哪儿回来的?”
他闭眼轻按额角:“游二哥府上。”
宝诺淡淡道:“有云梦楼的姑娘作陪么?”
“他请了花魁出局吃酒,不知是哪个楼的。”谢随野睁开眼,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宝诺面无表情:“去年底查官员宿娼,云梦楼正时兴一种香料,好像叫软苏香。”
“是吗。”
“离得多近啊,你身上都沾着气味。”
谢随野一怔不怔地盯住她,酒意消失大半,他思忖着,随手拿过一只茶碗,指腹绕着边缘缓缓画圈。
“中间隔着两三个人,不算近。”
宝诺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把书竖起来看。
实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氪金成就一代玛丽苏 明知做戏 莉莉斯的账本 领证现场被绿,闪婚千亿大佬 死对头易感期后 我把穿着白衬衫的女儿操到失神,用滚烫精液灌满她的子宫与后庭~ 复沦陷 从羊皮纸开始 恋爱游戏但人生模拟器 身为普通程序员的我,居然在被富萝莉逆推后开了后宫 追的大侠是反派 cos学院宰后 北羽(骨科) 我死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败北于露丝后染上足瘾,在腿绞地狱后沦为丝袜木乃伊的伊森 我在异界开商城[位面] 白狮崽崽找爸爸 恶霸小姑日常缺德[七零] 《冲喜娘妻》(无绿改) 平海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