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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娃娃脸对着他的小腹狠狠就是一脚，只听&ldo;砰&rdo;的一声，踢得他向后飞了出去，斩骨刀也&ldo;当啷啷&rdo;掉在地上。

主人疼得倒在地上，捂着小腹&ldo;哎哟哎哟&rdo;惨叫。

黑影望着娃娃脸，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寒光凛凛的斩骨刀。

霹雳一声巨响！

仿佛打雷，震得黑影和主人都不约而同地一愣。

不是打雷，是外门被暴力破开的声响。

刹那间，无数黑色的狂风席卷了这间狭小的屋子，将他们两个人制伏在了地上！

&ldo;别动！&rdo;&ldo;老实点！&rdo;&ldo;不许动！&rdo;&ldo;再敢动揍死你！&rdo;主人大口大口喘息着，手被牢牢地铐住，左脸贴在地上，翻动的眼白和大张的嘴巴好像一条死鱼。

黑影被上了背铐，望着呼延云，双眸闪烁着阴冷的光，犹如磷火。

林凤冲走了进来，一把拉起娃娃脸问道：&ldo;呼延，你还好吧？&rdo;

&ldo;还好，再晚一步我就可以进《解体诸因》了（注：日本作家西泽保彦的著名推理小说）。&rdo;呼延云微笑着把微型摄像机解了下来，&ldo;拿着，全部证据都在这里面了。&rdo;

马海伟和楚天瑛也一起走了进来，马海伟一看被铐起来的两个人，不禁目瞪口呆：&ldo;怎么会是‐‐&rdo;

呼延云坐在木板床上，拍拍床板道：&ldo;当初你睡在这里，听着收音机里的《乌盆记》做噩梦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吧？&rdo;

&ldo;没想到，完全没想到。&rdo;马海伟嘟囔着。

&ldo;我得说，我比老马还要震惊。&rdo;楚天瑛说，&ldo;呼延，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现在这俩人，也太没有逻辑了吧？&rdo;

&ldo;所有看似不合逻辑的事情，其实都有着最严密的逻辑。&rdo;呼延云说，&ldo;只是这个案子复杂了一点儿。大部分的案件，侦查重在&lso;寻找罪行的受益者&rso;，也就是寻找犯罪的动机，就像小郭做的那样‐‐这样其实恰恰走进了凶手布置的圈套，凶手精心策划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动机。&rdo;

&ldo;掩盖动机？&rdo;马海伟皱起了眉头。

呼延云嗯了一声道：&ldo;我从接触这个案子一开始，最感到困惑的，并不是什么密室、一地土皮儿，而是一个简单的事实：除了你马海伟以外，所有有杀死赵大动机的人，都杀不了他。他们不是没有作案时间，就是远离犯罪现场，于是我果断地放弃了寻找动机的可能，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对表象的分析上。&rdo;

&ldo;你是说，简易房里密室和不可能犯罪现场？&rdo;楚天瑛说。

呼延云点了点头。

&ldo;呵呵呵呵。&rdo;

一阵古怪的笑声。

是主人发出的。

&ldo;你不可能搞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的！&rdo;他挑衅地看着呼延云。

呼延云把鞋一脱，两腿盘坐在床上说：&ldo;很遗憾，那是整个案件中我最先搞明白的事情。&rdo;

&ldo;你撒谎！&rdo;主人说。

&ldo;我可是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呢。&rdo;楚天瑛说。

呼延云说：&ldo;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设置那个密室和不可能犯罪？&rdo;

&ldo;为了让我们以为赵大是自杀的啊！&rdo;

&ldo;真有人会把门反锁，通过几个垫子跳到屋子中间自杀吗？真有人在自杀前还有兴致把自己的死按照古代传说来布置吗？&rdo;呼延云摇摇头，&ldo;稍有脑子的警察也会猜出这是伪造的现场吧？假如凶手认为这么做就能迷惑住警方，那他八成是国产刑侦电视剧看多了。&rdo;

&ldo;那，凶手为什么要那么做呢？&rdo;

&ldo;一般来说，伪装成发生在密室的凶杀案，凶手的目的不外乎两种：一种是让人以为死者是自杀，一种是掩盖那些容易暴露自己的犯罪证据！&rdo;呼延云斩钉截铁地说，&ldo;这个案子既然不是第一种，那么一定是第二种。&rdo;

楚天瑛还是很糊涂，他疑惑地问道：&ldo;凶手要掩饰什么犯罪证据？&rdo;

&ldo;这个一开始让我十分费解。相比之下，密室和一地土皮儿的解释要容易得多。&rdo;呼延云说，&ldo;比如密室，我跟小郭说了，根本没有什么密室，那种粗制滥造的铝合金门本来就不好开，再拿个东西塞进门板和门框之间，形成一定程度的咬合，推拉的时候，就很不容易打开了……&rdo;

&ldo;小郭后来也跟我讲了你的推理，问题是我们没有找到橡胶垫之类的用于塞门fèng的东西啊。&rdo;

&ldo;假如不把自己当个聪明人，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因为制造问题的多半是笨蛋！&rdo;呼延云有点不耐烦，&ldo;难道你没有看到墩布旁边有很多脱落的墩布条吗？门框的边沿有两道比较深色的擦痕，就是凶手在塞墩布条的时候留下的啊。&rdo;

&ldo;这么简单？&rdo;马海伟简直不敢相信，&ldo;可是我推拉门的时候确实没有打开啊。&rdo;

&ldo;任何人推拉一扇不容易打开的门，用力都是由小渐大。你还没有用到大力，翟朗就一脚把门踢开了。&rdo;呼延云说，&ldo;要知道，这个密室并不是凶手的主要作品，他只是想多给警方制造一点儿思路上的小障碍而已。&rdo;

&ldo;还有翟朗踢开门时发出的&lso;哐啷&rso;声呢？&rdo;

&ldo;这个更简单了，你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那个门闩和门扣，都比门底部与地面之间的fèng隙要高，所以只要在关门前把它们扔在门内侧的地上，开门时稍微猛一点儿都会将它们冲撞到墙上，发出&lso;哐啷&rso;的声音。&rdo;

林凤冲嘀咕了一句道：&ldo;我还真以为是小郭推理的那样，是用电风扇扇轴和电线制造的密室呢。&rdo;

&ldo;滑轮钓线主义是我最看不起的（注：指用过分复杂的机械手段制造的犯罪），那种犯罪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rdo;呼延云愤愤地说，&ldo;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是对逻辑之美最不可饶恕的亵渎！&rdo;

林凤冲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等他骂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ldo;那么，那一地土皮儿是怎么回事呢？&rdo;

呼延云说：&ldo;勘查现场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在门框下方的内侧，和与打开后的门相贴的西墙下面，分别有两撮黄土？&rdo;

&ldo;注意到了啊。&rdo;林凤冲说，&ldo;那是因为土皮儿翘得高，门底部与地面之间fèng隙极低，所以门被推开时，撮过去的土啊。&rdo;

&ldo;说得对！&rdo;呼延云看了看蹲在墙角的两个罪犯，&ldo;葛友曾经讲过，出事的简易房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里面的土皮儿一直保持完好。那么，假如推开门时，撮到西墙下面很多土的话，重新关上门时，怎么会又带回了很多土，累积在门框下方的内侧呢？&rdo;

主人&ldo;咕噜&rdo;一声，呑咽了一口唾沫。

楚天瑛和林凤冲面面相觑，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现象的古怪。

&ldo;推开门，撮到墙底下很多土，关上门，又撮回门框下许多土，这说明‐‐&rdo;马海伟猛地醒悟过来，&ldo;这说明，后来有人在屋子重新撒过土‐‐不不不，是重新撒过土皮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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