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符文泛起幽蓝微光时,林夜后颈的汗毛还没来得及落下。
张昊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屏幕上的乱码像被无形的手撕碎重组,血色上古文字顺着边框攀爬,最终在中央凝结成一行——"天劫之主,归位"。
"我、我操!"张昊的手指在键盘上打滑,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这破系统突然开始自翻译了!"他慌忙按下录音键,屏幕右下角的进度条疯狂跳动,"解析到78%了...等等,这里有段重复字符!"
林夜盯着那行血字,喉结滚动。
半年来反复出现的雷海梦境突然在眼前闪回:云层里的螺旋图腾、苍老声音未说完的话、还有每次惊醒时后颈那道若有若无的灼痛。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来那些不是单纯的梦。
"逆...逆命之子?"张昊突然倒抽一口凉气,"翻译出来了!
这段说逆命之子承天劫,以寿为契破轮回!
林子,这是不是..."
"天劫契约。"林夜的声音低得像淬了冰,眼底却翻涌着灼热的光。
他想起每次提升天劫等级时,心脏像被钝刀割肉的痛楚;想起系统提示里"献祭寿命"的血红字体——原来从他第一次召唤雷电开始,就已经被刻进了某个古老的契约里。
"小夜?"苏瑶的手轻轻覆上他手背。
她颈间的古玉正贴着锁骨发烫,暖光透过领口渗出来,像一团会呼吸的活物,"你在发抖。"
林夜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颤。
他反手握住苏瑶的手,触感柔软得让他心口发疼——这个总在他受伤时默默包扎的姑娘,此刻眼里只有不加掩饰的担忧。
他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个笑:"没事,就是..."
"这图腾,是我当年砍翻封魔司祭坛时见过的。"刑天突然开口。
他的巨斧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地砖裂开蛛网纹,"三百年前神魔大战,封魔司用这图腾锁了九座魔窟。
我带着鬼面军杀到祭坛时,大祭司跪在图腾前喊逆命者必遭天谴,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布满裂痕的铠甲泛起青黑雾气,"然后他把我的魂火封进了铠甲。"
林夜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刑天刚认主时总用怀疑的眼神看他,想起上次对抗魔蛛时,刑天的斧刃差点砍偏——原来这个远古战神,一直怀疑他是封魔司的后手。
"所以你之前不肯全力帮我?"林夜松开苏瑶的手,向前走了半步。
刑天的铠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在对抗某种侵蚀。
"我怕你是他们新选的天劫之主。"刑天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当年大祭司说,天劫会吞噬所有逆命者。
直到你为救那姑娘(他瞥了眼苏瑶)强行提升到四级,用雷火熔了我铠甲里的封魂钉..."他突然抬起头,青铜面具下的目光灼灼,"现在我信了——能为凡人烧尽寿命的,不可能是封魔司的狗。"
唐婉儿突然踢了下墙:"说这些有完没完?
重点是这破墙里藏了什么!"她的钻石耳钉在符文光里闪了闪,虽然语气不耐烦,却悄悄往林夜身边挪了半步。
苏瑶的古玉突然在掌心发烫。
她低头看时,发现玉身的云纹竟和墙上某个凹痕完美契合——就像钥匙和锁孔。
"瑶瑶?"林夜注意到她的异样,刚要伸手,就见苏瑶咬了咬嘴唇,将古玉对准凹痕按了下去。
"等等!"林夜扑过去时已经晚了。
古玉没入凹痕的瞬间,整面墙发出沉闷的轰鸣。
众人下意识后退,张昊的电脑"啪"地掉在地上。
灰尘簌簌落下,墙面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
"这是...机关?"唐婉儿掏出手机打光,光束扫过门缝里的黑暗,"里面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林夜挡在苏瑶身前,指尖凝聚起细碎的雷光。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门后传来的冷意,比他召唤的寒冰天劫更刺骨。
当门缝完全展开成一人高的暗门时,张昊的手机光颤巍巍照进去。
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门内是间四四方方的密室,墙壁嵌着早已熄灭的青铜灯台。
正中央摆着一具石棺,棺盖上的浮雕赫然是那道螺旋图腾。
石棺缝隙里渗出的黑雾,正顺着地面缓缓爬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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