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芸山缅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沈玉蓉在给霍风讲睡前故事,在他睹物思人的时候,她在给霍风检查功课,在他寻找一个又一个替身的时候,她为霍风准备好了离家闯荡的行囊。
她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尽了所有当母亲的责任,而霍芸山以一个亲生父亲的身份,缺席了他所有的人生。
见霍芸山不说话,沈玉蓉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霍芸山,你的所有承诺,我都可以不当真,唯独有关阿风的不行。别说他从小上进,就算他是个纨绔,不学无术,霍家的继承人也只能阿风。”
“不为别的,就为,我付出了全部的人生,为你养大了这个孩子。”
说完这句话,沈玉蓉转身离开。
“玉蓉。”
霍芸山叫了她一声,他缓缓道,“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玉蓉没有回头,直留下了一句,“我已经重新开始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出门时,沈玉蓉正撞上了顾音音。
顾音音看向沈玉蓉的眼神若有所思,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沈玉蓉轻叹一声,“顾小姐能陪我出去吗?”
靡靡之音(42)】
她们避开了宾客,走在院后的小路。
沈玉蓉无奈道,“顾小姐应该都听到了吧,阿风他,不是我的孩子。”
“我听到了。”
顾音音看向沈玉蓉,她如今已经年近半百,虽不再年轻,但是眉眼间都是温和从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在她看沈玉蓉的时候,沈玉蓉同样在看他,“顾小姐,这件事,霍风并不知情,我想请你帮我保密,无论如何,不要告诉阿风。”
顾音音没有回答,反问道,“霍芸山这样对你,你没想过报复么?”
“最初的几年想过。”
沈玉蓉笑着道,“但后来阿风长大了,我就不想了。”
提到霍风,沈玉蓉眉眼温柔无比,“顾小姐看不出吧,其实霍风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早些年我流产伤了身,体寒手脚冰冷,那时候霍风也才四五岁,冬天他总是偷偷来我的房间,帮我暖好了被窝才去自己的房间。”
“后来他上学了,我对他的要求是尽力就好。但他的性子跟芸山一样争强好胜,无论做什么,必须要做到最好,不管是学习还是体能,只要他参加的比赛,一定要拿回奖项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我不被人嘲笑。他想站的高一点,这样,别人提起霍家,就不会想到连玉颜,而是想到他的妈妈,我。”
沈玉蓉停下脚步,看着等在院子里的霍风,她眉眼慈祥,声音温柔无比,“阿风虽然看着鲁莽了些,但是他的心思是细腻的,所以他很容易伤人,也很容易受伤。”
顾音音眸光动了动,“您跟我说这些,意思是?”
“顾小姐,我毕生的心血都放在霍风身上,我很希望他有一个被人祝福,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像我跟芸山这样,你能体谅我吗?”
沈玉蓉的声音带着恳求,明明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她很怕伤害顾音音,可是作为母亲,她没办法不说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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