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
是明若星的声音,只不过很轻,听上去有气无力。
那伽心里一酸,只恨不得能够立刻飞到病床边。
可他也知道明若星的脾气,嘴硬面子薄、还爱逞能。别人越是担心,他就越是要故作强悍。
既然正话不能说,那就只有先说点瞎话,活跃活跃气氛了。
于是他故意压低了嗓音:&ldo;明先生,你点的外卖到了。&rdo;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钟,而后生硬地回答:&ldo;我不吃蛇肉。&rdo;
那伽无声地笑了起来。
&ldo;人家现在也不是蛇了。给你吃一口说不定还能包治百病,长生不老呢。&rdo;
电话那头的明若星似乎也哼了一声,紧接着传来两下低低地咳嗽。
那伽马上紧张起来。
&ldo;伤口怎么样?我不该逗你笑的,要不要叫医生?&rdo;
&ldo;我没那么脆弱。&rdo;明若星果然开始了逞强,&ldo;没人告诉过你,猫有九条命?&rdo;
&ldo;我比较希望你把九条命都加在一起,至少活它个一千岁。&rdo;
&ldo;一千岁,那是什么?王八吗?&rdo;电话那边又是一声嗤笑,&ldo;听吴非说你去殷山了,那边怎么样?&rdo;
&ldo;挺好的,不,应该说太好了。&rdo;
那伽苦笑,&ldo;他们叫我沐浴斋戒,休息一天,明天再找我谈话。我现在就泡在温泉里,那叫一个舒服。&rdo;
&ldo;谈什么?&rdo;
&ldo;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他们倒是挺激动的。镇上的路两边都用布拦了起来,陆老头都亲自跑到山门口来接我了。&rdo;
&ldo;听上去有点像是动物园迎接大熊猫。&rdo;
明若星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可就连他自己都不想笑,&ldo;如果他们让你留在殷山,怎么办?&rdo;
&ldo;留我下来做什么?当吉祥物?还是要立我当什么&lso;教宗&rso;,就像阿维尼翁的那只独角兽那样,还要一代代地克隆下去。&rdo;
&ldo;你真觉得没这种可能?&rdo;明若星叹了口气,&ldo;宗教价值、政治价值,乃至于经济价值和科研价值……你现在可是全中国最有价值的亚人了。&rdo;
&ldo;……那么你怎么看我。&rdo;
将沾湿的头发捋向脑后,那伽问他:&ldo;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我有什么价值?&rdo;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明若星又是一声轻笑。
&ldo;命和记忆都差点没了的人,还谈什么价值不价值的,老老实实地给我好好活着就好了。我又不靠你养活……不,我完全可以养活你。&rdo;
&ldo;这话可是你说的啊,那以后我吃你三大碗饭的时候,可再别说我要把你吃穷了啊。&rdo;
那伽也跟着笑了起来:&ldo;或者咱们干脆也别在亚安局干了,辞职之后你就当我的经纪人,咱们专门接商品形象代言。啧啧,传说种用了都说好,想想就觉得能赚不少钱。&rdo;
&ldo;鬼话连篇,你是泡温泉泡昏了头吗?快起来吧。&rdo;
正说到这里,护士来为明若星换药。这通电话才勉勉强强算是结束了。
知道明若星没有问题,那伽姑且算是放了心,可想要尽快回到他身边去的心情,却依旧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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