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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1页）

打开类似于窨井盖的铁门，出现在地下的是一串垂直的铁梯。沿着铁梯下到底部，是一个明亮但却逼仄的全金属空间。

在这里，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形似酒桶的巨大钢铁容器，几乎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地下空间。一端与地面上延伸过来的管道连通，另一端则通过粗大的钢管与另一个略小的容器互通。

很显然，这些就是刚才孙金所说的&ldo;沉淀池&rdo;了。

&ldo;你感觉到什么？&rdo;何天巳凑过去悄悄地问明若星，&ldo;我觉得，这里的信息素更强了！&rdo;

&ldo;没错。&rdo;明若星点头。

事实上，这里的信息素浓度不仅足以让鸟类产生反应，甚至完全有可能影响到普通人类‐‐所幸污物处理厂有着一套相当严格的操作制度，而且绝对没有人愿意在毫无防护的前提下，来这里受苦。

毫无疑问地，信息素就是从沉淀池内部传出来的。直接打开池子进行搜查的想法虽然直接，但是根本不可行。好在老工人为他们提供了另外一种思路。

利用小蜜蜂运输过来的航空废物首先会被排入一号、也是最大的沉淀池。静置一段时间后，上层液体会通过管道流向二号沉淀池。在连通的管道内部，安装有一个类似于水闸的物体，内部的网筛可以过滤掉一定体积的物体。

&ldo;我们在这个水闸里找到过钻戒、手机、甚至还有打火机和管制刀具。不过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硬币。&rdo;

一边说着，老工人就动作熟练地打开了水阀，取出了那个看上去有点像是超市购物篮的金属网筛。明若星只来得及看见里头有一大团灰黑色的物体，网筛突然就从视线里消失了‐‐因为拿着它的老工人突然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ldo;小心！&rdo;

何天巳眼疾手快，箭步上前扶住了老工人，将他带到墙边靠坐下来。

&ldo;快走……&rdo;老工人赶紧催促他们，&ldo;肯定是地下的气体浓度超标了！&rdo;

明若星与何天巳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何天巳立即扶起老工人，带着他从井口安全撤退回到地面上。明若星则摘掉手套，迅速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压制住从金属网筛篮里汹涌而出的亚人气息。

大约一分钟之后，地下室里的信息素水平基本回归正常，明若星立刻开始仔细观看网筛里的物体。

那应该是一只鸟、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些鸟的残骸。虽然高度腐败，但是大致还是能够看出羽毛、翅膀、鸟爪甚至是鸟喙。

从羽毛的颜色上来看，这只鸟与外头那些主动袭击防鸟网的鸟应该属于同一种。

没有继续耽搁时间，明若星找了一把火钳，将鸟类的尸骸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塑料证物盒中。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

污水处理站的重要发现，成功地解释了这两天发生在机场周边的怪异事件。但是鸟类碎尸却又牵引出了更多更令人困惑的谜团。

开车返回航站楼的途中，三个人很自然地展开了讨论。

孙金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ldo;飞机上的污物池只和客舱的卫生间联通，但飞机客舱里是不允许运输动物的。所以普通的鸟类根本进不了污物池。&rdo;

&ldo;也没有人说是普通的鸟类啊。&rdo;何天巳纠正他的漏洞，&ldo;很明显这是一个亚人，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鸟类形态之后，被丢进了污物池。所以这应该是发生在飞机上的一桩谋杀案！&rdo;

&ldo;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rdo;

经验丰富的明若星显然更为谨慎，&ldo;首先，这具尸骸有可能是以肢解的状态藏在行李箱里被带上飞机的。国内航班，不少乘客会随身携带熟制的鸡鸭制品。这只鸟的大小与家禽类似，不排除有蒙混过关的可能性。&rdo;

&ldo;我倒认为这个假设有点勉强。&rdo;何天巳提出了不同意见，&ldo;凶手这么费尽心思地为尸体伪装，就是为了在飞机上肢解它，然后丢进下水管道？说不通啊！&rdo;

&ldo;……&rdo;

明若星也承认这的确是个问题，&ldo;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件事根本和飞机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亚人是在地面上遇害的。行凶者找了一个机会，将尸体抛弃在了污水处理站的沉淀池里。&rdo;

&ldo;这倒是很有可能喔。&rdo;孙金点头表示同意，&ldo;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凶手非常有可能是我们机场的工作人员？而且还是个亚人？&rdo;

&ldo;理论上的确是这样。&rdo;明若星点头，却又给自己留了一个余地，&ldo;总之，现在讨论这些都还为时过早。明天上午，我会将尸体样本送去检验。正常的亚人都登记有dna谱系，事情究竟如何，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本案的第一次调查活动就此暂告了一个段落。与孙金在航站楼告别之后，明若星与何天巳带着装有尸体的证物匣去了停车场，第一件事就是从后备箱里找了三个密封袋，将匣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彻底封住，锁在后备箱里。然后才迫不及待地回酒店洗漱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上午，拒绝了何天巳主动要求充当司机的好意，明若星独自驾车，将样本送到了亚安局的法医学检验中心。

得益于高度自动化的科学检测设备，短短两小时之后，尸体的身份就得到了确认。拿着通过内部信息平台获取的一叠资料情报，明若星与孙金取得了联系，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机场。

&ldo;死者名叫楼敏求，男，48岁，是橘井堂制药厂科学研究中心的负责人之一。建群种亚人。&rdo;

在机场办公区域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明若星将资料放在了何天巳与孙金的面前，&ldo;楼敏求在三天前神秘失踪，家属报警，但至今仍下落不明。&rdo;

何天巳拿过一份楼家家属在警察局里做的笔录，一目十行地，很快就发现了重点。

&ldo;这上面说，楼敏求三天前出差从外地回来，那就是说，他刚好坐过飞机、来过机场？&rdo;

&ldo;没错。&rdo;

明若星点头，&ldo;但你继续读下去，楼敏求的秘书和家人都表示，当天楼敏求坐车离开了机场，返回到了位于大半个城市之外的橘井堂制药研发中心，人也是在研发中心失踪的。&rdo;

&ldo;失踪在研发中心，尸体却又回到机场去了？&rdo;

何天巳有点想不通了，&ldo;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既然尸体都已经是鸟的形态了，那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者点一把火烧了之后丢进水里岂不是更加方便？&rdo;

&ldo;这的确是个问题。&rdo;

明若星同意何天巳的疑惑，并且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ldo;所以我认为，其实楼敏求根本就没有回到橘井堂。他在机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杀死了。&rdo;

&ldo;这不是矛盾了吗？&rdo;

一直插不上话的孙金，此刻是听得一头雾水，&ldo;你的意思是，这个人的家属和属下联合起来做了伪证，其实人是他们串通起来杀害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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