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钧脸色苍白,看着坐在电脑桌前的老爸。
卫钧的父亲卫征,不过四十五六岁,面容温和,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挺括的西装。
他保养极好的手轻轻搭在鼠标上,滚动着页面。限量版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闪着光。
论坛中评论精彩纷呈。
——“先前的那位厨艺社的社长,卫钧,就是个草包。”
——“占着茅坑不拉屎——”
——“浪费学校资源,而且当初他是社长的时候,入社要求特别严苛,什么家里父母什么职业,家庭收入如何,等等……简直庸俗不堪!”
——“可不是,当初栀女神挑战他,他居然给人家出题,自己不参与,简直无耻。”
——“外交官不是最擅长与人打交道吗?怎么卫钧的父亲没有好好教育他怎么做人吗?”
——“嘻嘻,卫钧若是喊我一声爸爸,我愿意出手教育不孝子。”
……
通篇都是赞美南夜栀,偶尔出现几个批判卫钧的,言语间充满了轻蔑。
卫钧胆战心惊看着父亲,父亲看到越多的批评,脸色反而更平静。
卫征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回来,屏退了所有帮佣,包括卫钧的母亲,带着卫钧来到书房,打开枫大学校论坛,然后就这么一言不发看了接近半小时。
卫钧看着屏幕上此起彼伏争当自己爸爸的评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颤抖喊:“爸……”
卫征抬起头,平静温和看着身侧站着的卫钧,微笑着问:“你是谁?为什么叫我爸?”
卫钧慌了,赶紧抓住父亲的手,“爸,您别这样,您打我,骂我,都可以……”
卫征一抬胳膊,甩开了儿子的手,“别,我只对我的儿子有尽教育的义务,对别人没有。”
卫征是一个从来不讲冷笑话的人。
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都是严加管教,不苟言笑。
卫钧再也受不住了,忍不住浑身颤抖,呜咽起来。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不认我啊……”
“你是谁?”
“我是您的儿子,卫钧啊。”
“我的儿子卫钧,聪敏机智,为人油滑有分寸,知进退知礼节,会隐藏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卫征顿了顿,笑得更慈祥,“若是被人打败了,无论如何也要讨回公道。而不是现在这样,躲在房子里,哭哭啼啼,像个没长睾丸的孬种!”
“爸,爸,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既然如此,你知道规矩。”
卫钧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站起来,走向书房一个高大的架子。
这个架子,是从小到大他内心的恐惧。
他拿下一个巴掌大的小黑盒子,明明重量跟手机差不多,但他却觉得重若千钧。
他双手递给父亲,随后脱下裤子,趴到了旁边一个书桌上。
卫征打开黑色盒子,盒子里一排细长寒光闪闪的针,他慢斯条理站起来,将挺括的西装脱下,挂好,有条不紊洗手,用酒精消毒,戴上外科手套,拿起一根针,走向自己的儿子。
趴着的卫钧浑身瑟瑟,浮起一层薄汗。
自从高二他逃课被父亲如此惩罚后,已经五年没有如此了。
“当!”
寒光闪闪的针头一闪,没入了厚实的臀肉中。
卫钧浑身一震,嘴里细碎的倒着气,“我错在不该忍气吞声……”
“当!”
又一根针。
“还有呢?”卫征心情很好,仿佛此刻在做什么极为开心的事,语调轻快,“不要忘了规矩,若是让我提醒你……”
“我知道我知道!”卫钧几乎是喊着说,“我不该输给一个家里一穷二白的毫无关系的大一新生,不应该轻易言败,不应该任由那个女生顺利开美食摊,不应该任由学校论坛对我们卫家品头论足,不应该让那女生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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