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莱西从这个怀抱中获得了力量,他抽噎着说:“我跟他说,我的雄父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昨天放学,我还邀请他来家里玩帮他治病,可他要去交信息表......我应该等等他的,我应该等他交完信息表把他带回家,他就不会死掉了对不对?”
小孩子的话很简单,可这种简单的纯粹有种直击心灵的力量,萧辞的眼圈也红了,他抱着莱西:“这不是你的错,莱西。”
“是我的错。”莱西的眼泪浸湿萧辞肩头的衣服:“雄父已经告诉我,不可以割掉骨翼,可他们去做手术的时候都很开心,我就没有告诉他们不可以,呜呜呜,雄父,为什么他们的雄父不告诉他们,骨翼是不可以割掉的啊。”
萧辞用拇指抹去了眼角的泪:“是雄父的错,是雄父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萧辞在上学时,曾在《资本论》中读到这样一段话:
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①
一份高薪稳定的工作、一个跨越阶层的机会,只需要一对骨翼去换。
他们觉得划算。
萧辞只感到悲哀,他替失去骨翼的虫崽悲哀,为虫崽的家长悲哀、为自己悲哀。
他竟然因为生活在贵族、生活在权势滔天的陆家,就忘记了那些营养费和稳定的工作对普通的平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时代永远无法破解的悲哀。
很奇怪吗?
在古代,男孩子被阉割后卖给贵族,在二十一世纪,依旧有人愿意用肾脏去换一个手机,古今中外,用身体的器官、用身体、用尊严换取利益的故事实在太多,多到讲也讲不完。
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法律可以禁止外来的一切伤害,将它们写进法典中予以规范。
可法律无法禁止自残。这可怎么禁止呢,自残者处以绞刑?
听起来就很奇怪。
“保护好自己。”萧辞握紧莱西的肩膀,注视着莱西的双眸,告诉他:“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伤害自己,你是最重要的,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萧辞剑眉微皱,极其认真的告诉莱西:“雄父会非常、非常难过。”
莱西伸出小小的虫爪,摸了摸萧辞的眼角。
并没有眼泪。
可雄父看起来好伤心。看起来比失去了朋友的莱西还要伤心,莱西抱住萧辞,拍拍萧辞的肩膀。
萧辞轻轻抚着莱西柔软的卷发。
他在心里问自己,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有点子压抑啊,讲个笑话。
莫宁翊面无表情:我觉得我挺开朗的。
①《资本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资本论第一卷)第七篇「资本的积累过程」第24章「所谓原始积累」第六节「工业资本家的产生」末尾的注释中,原文为“[注:《评论家季刊》说:“资本逃避动乱和纷争,它的本性是胆怯的。这是真的,但还不是全部真理。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象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托?约?登宁《工联和罢工》1860年伦敦版第35、36页)
第104章
晚上,萧辞躺在床上,睁着眼。
莱西的朋友死了,帝星上有多少「莱西的朋友」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呢?
如果不是萧辞千方百计要来废止令,莱西的朋友会在正规、明亮的手术室接受手术,骨翼祛除术是一个很小手术,致死率那么低。
可是莱西的朋友死了啊。
莫宁翊伸出手指抹了下萧辞的眼角:“又哭了?”
萧辞微微哽咽:“没有。”
莫宁翊沉默一会儿:“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萧辞闭上眼,眼泪顺着太阳穴淌到枕头上:“他原本应该活着的,和莱西一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一起在宽敞的操场上奔跑。他也许没有了骨翼,可跟活着相比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会活着的,会和莱西一起长大。”
萧辞泣不成声:“他大概,大概是一只性格温和内向的虫崽,和你一样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后背的伤口溃烂流脓都不会喊疼......他一定非常非常乖,在临死前,还记得按照家长的交待去交信息表。”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小祖宗逃跑后,被少帅强制宠爱 渣了狗卷后我翻车了 道长快到钱包里来/浮云翩翩 小夫郎需要火葬场 家有夫郎 不辞青山 无侠 我真不是神级导演 突然有1靠了 玫瑰雾 洛杉矶之狼 21岁退休回家种田了 黑莲花被迫万人迷[快穿] 无端结爱 兔子精竹马他总蛊我 偃甲术修仙记 离婚后,美人A每天都在求复合 浔栀栀 浮京一梦 乔装成万人嫌后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