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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钱朱表现得再嚣张，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心性，丝毫察觉不到尹蔓的一片苦心。一时间乌云压顶，风雨骤来，只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大声吼道：

&ldo;不明白!&rdo;

她最爱的姐姐竟然为了钱，残忍到这种地步，丧失了基本的人性!什么感情，什么亲情，简直就是狗屎!

她激动地和尹蔓大吵起来，不管尹蔓接下来说什么都不愿再听，一边伤心欲绝，一边暴跳如雷，不分由说拦下路过的出租车，招呼也不打，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只留下尹蔓和大宛无奈地站在街边。

大宛找了个台阶坐下，欲言又止。

尹蔓轻轻踢她一脚：&ldo;有话就说。&rdo;

半晌，大宛才叹了口气，劝道：&ldo;你给她点时间。&rdo;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尹蔓心烦：&ldo;我知道。倒是你，我明白你恨周如如，但是这事儿真的做得太蠢了。&rdo;

大宛垂头丧气：&ldo;你说我回去怎么跟钱鑫交代，他肯定恨死我了。&rdo;?

&ldo;该怎么说怎么说，那傻逼吃你的喝你的有什么资格来恨你。&rdo;

尹蔓见她神色消沉，终究还是不忍心：&ldo;你今天别回去了，去我那儿睡吧。&rdo;

两人回到尹蔓的小出租屋，收拾完疲惫地倒在床上。

窗外月光狭暗，夜很寂静，偶尔外面有车开过，车灯透过窗帘的细缝，在屋内的墙壁上投下道道乍明乍灭的光亮。

她突然说道：&ldo;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rdo;

大宛轻声附和：&ldo;嗯。&rdo;?

&ldo;我记得上一次还是我外婆刚走的时候。有几年了?&rdo;

&ldo;四年吧。&rdo;

大宛没有看尹蔓，想起自己前两日还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会让她陷入这种境地，如今只剩下浓浓的羞愧。

她又一次让尹蔓失望了。不，也许尹蔓压根就没再对她抱有希望，而自己再次争气地成功验证了她的话。以前还能说是为了钱鑫，可这次还能找什么借口?纯粹是自作自受。那个她心知肚明却又一直刻意忽略的存在，不知不觉中，避无可避地摆在了她们面前‐‐

她和她所谓的爱情已经成为了这个女人沉重的负担。

所以连道歉都不敢说出口。

大宛看着头顶斑驳的、泛着黄渍的天花板，忍着强烈的自我厌恶和忏悔的冲动，压低了声音：&ldo;不找江哥，你去哪里搞三万块。&rdo;

&ldo;卖酒呗。&rdo;尹蔓若无其事地说，&ldo;人总不能被钱逼死。&rdo;

这句话轻飘飘的，仿若羽毛穿过人的耳膜。大宛从未像现在这样，宁愿自己再被她痛骂一顿，她侧过身一把紧紧抱住尹蔓，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语带哽咽：&ldo;尹蔓，我对不起你。&rdo;

尹蔓一声叹息，拍拍她的手，闭上了眼。

窗外一片艳阳天，夏日空气潮湿沉闷，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外婆正在厨房里做饭，尹蔓懂事的把电风扇搬到厨房门口，即便如此外婆的后领仍然被汗水浸润了。小尹蔓有点受不了厨房的高温，回到客厅费劲地爬上高凳子，乖乖做作业。

&ldo;砰砰砰!&rdo;大门哐当作响，大宛兴奋地喊道，&ldo;小蔓，快开门，有好东西!&rdo;

尹蔓正在做数学题，思路被打断，她皱了皱眉：&ldo;别敲，来啦!&rdo;

说着跳下椅子，蹬蹬跑去开门，只见大宛满头大汗，脸色发红：&ldo;你干嘛呢，这么慢。&rdo;

尹蔓道：&ldo;作业还没做完。&rdo;

大宛白眼一翻：&ldo;作业有什么好做的，无聊!&rdo;尹蔓刚想反驳，她又亢奋地拉住她的手，&ldo;我跟你说，钱鑫买了只兔子，&rdo;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ldo;有这么大，肥得要命，他们正在喂它吃东西，可好玩儿了!走，我带你去看!&rdo;

尹蔓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看过兔子，心中蠢蠢欲动，不过还是犹豫了下：&ldo;可是外婆说要开饭了。&rdo;

大宛不耐烦：&ldo;你怎么那么磨叽，&rdo;随即探头往里叫道，&ldo;外婆，我和尹蔓去看兔子!我们一会儿再回来吃饭啊，很快!&rdo;

尹外婆只给了个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背影，没什么反应。

尹蔓说道：&ldo;你又忘了她耳背，听不见的。&rdo;

大宛一股劲儿冲到尹外婆面前：&ldo;婆婆!我和小蔓出去啦，看兔子!&rdo;

尹外婆这才听到，眼角皱纹横生，笑眯眯地说：&ldo;好啊，早点回来，外婆给你们弄肉吃。&rdo;

&ldo;好嘞。&rdo;

于是两人连蹦带跳地去钱鑫那儿当观众了。

那一年尹蔓八岁。

到钱鑫家的时候，他弄了点烂菜叶正目不转睛地喂着兔子，猪妹只有四岁，身子圆鼓鼓胖乎乎的，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乳猪，穿着不合身的小短袖在旁边看着他，一小截手臂露出来跟白藕一样，咯咯地笑：&ldo;哥哥，兔兔。&rdo;

钱鑫摸了下她的头。

尹蔓和大宛凑上去，仔细观察着兔子的三瓣嘴，见它一啃一啃地吃着叶子。

&ldo;它的眼睛还真是红的啊，和动画片里一模一样!&rdo;尹蔓不由感叹，猪妹也过来凑热闹，尹蔓指着那兔子一本正经地说，&ldo;小猪，你看到没有，以后你要是再哭就会变成它那样，被关进笼子里待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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