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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废话，你既然要求他办事，我走就走了，你跟着干什么，你第一天跟着他混?&rdo;

大宛没回话。

尹蔓心中一动，果然，半晌后，大宛迟疑地说：&ldo;钱鑫回来了。&rdo;

尽管这结果在尹蔓意料之中，可她仍不免诧异：&ldo;他不是和那个学生妹找真爱了么，回来干嘛?&rdo;

大宛又不吭声了。

尹蔓和她相处多年，见状哪里还猜不出：&ldo;他又跟你要钱?&rdo;

大宛别过头，躲闪道：&ldo;你知道还问。&rdo;

&ldo;我艹你妈。&rdo;尹蔓没忍住骂人的冲动。

&ldo;你硬件不行。&rdo;大宛顺嘴接上，朝四周看了看，&ldo;在街上呢，你注意素质。&rdo;

尹蔓生生被她逼出一口恶气：&ldo;大宛，别怪我说话难听，这都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贱!&rdo;

大宛带着浓浓的自嘲：&ldo;我贱死了。&rdo;她试图转移话题，左顾而言他道，&ldo;我都习惯了，你怎么比我还生气?&rdo;

这世上有一种人，总会在心慌之下不经大脑地蹦出些不合时宜的话，从而反向推动事情进入一个更糟的境地，大宛作为个中翘楚，这没心没肺的话对尹蔓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她心中怒火一腾：&ldo;你说我为什么气，自己心里没点数?好，先不说其他的，他找你要钱，你给了?&rdo;

&ldo;……&rdo;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尹蔓气笑了：&ldo;所以你现在身上有钱?&rdo;

这次大宛倒是答的干脆：&ldo;没有。&rdo;

&ldo;然后呢?&rdo;尹蔓连珠带炮地反问，&ldo;又来找我要?蒋宛如，你真当我是你的人形at机?&rdo;

尹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过往行人好奇地朝她们看过来，酒吧街三教九流云集，有人倚在街边护栏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一声口哨。大宛扯着她往前走，低声道：&ldo;江哥不是给你钱么。&rdo;

蒋宛如哪壶不开提哪壶，已然将她气人的本领修炼得炉火纯青，尹蔓气急败坏，千言万语硬是卡在喉咙，再次汇成简单粗暴的：

&ldo;我艹你妈。&rdo;

大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好在她早就做好了被尹蔓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死猪不怕滚水烫地把脖子一梗：&ldo;反正我现在是活不下去了，你给不给。&rdo;

&ldo;不给。&rdo;尹蔓连个眼风也没给她。

大宛一把拉住她，两人停在原地，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确切的说，是尹蔓单方面剑拔弩张，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大宛被迫承受着她寸寸目光，犹如利箭入骨。

时间一分一秒地静静淌过。

大宛见尹蔓依旧面色冷漠，丝毫不为所动，终于败下阵来，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眼泛红。

她松开尹蔓的手，尹蔓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尹蔓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疾步走了半天，等到那些怒气都随着汗意一同从毛孔中排解出去，才逐渐冷静下来。

回头一望，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她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一个公园附近。平日这里很热闹，是个饭后活动的佳处，然而现下广场舞大妈早就散了，不羁的滑板少年们也已回了家，深夜的公园显出一种空荡荡的寂静，草木被路灯染上了光。

她找了个靠外街的长椅坐下，手伸进包里掏烟，摸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想是落在了包厢，地面上的影子黑黢黢的，尹蔓烦躁地踹了一脚。

午夜降了温，公园里带着植物特有的凌凌冷意，她似乎听见了些窸窣声，一看四周又什么都没有。此时微风拂过，树影招摇，她打了个寒噤，还好不远处就是一个亮灯的警卫亭，心中这才稍定。

尹蔓干叼着一根烟，脑内纷繁杂乱，最后定格在大宛看自己的那个眼神上，想了很久，还是认了命，打电话给她：&ldo;你人呢?&rdo;

五分钟后，大宛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见尹蔓不发一言，试探着一步步靠近，生硬地扯出个笑容：&ldo;还生气呐?&rdo;

尹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刚才在大街上疾言厉色的不是她一样：&ldo;你自己的人生，我管不了，也没什么好气的。&rdo;

大宛知道她惯会装模作样，吵架后这话一出，就证明已经平静了。大宛放了心，在她身旁坐下，得寸进尺道：&ldo;管得了管得了，我晓得你不会抛下我。&rdo;

尹蔓见她撒娇卖乖，和刚才训斥七朵金花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一阵意难平：&ldo;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装可怜。&rdo;

&ldo;毕竟我也只有你了。&rdo;大宛脱口而出。

尹蔓闻言静窒几秒，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浸透了四肢百骸，让人如鲠在喉。

她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用脚轻轻点着路上的地砖：&ldo;邵江已经一个月没给过我钱了。&rdo;

&ldo;什么?!&rdo;大宛大惊失色，仿佛没拿到钱的人是自己一样，口不择言道，&ldo;你失宠了?&rdo;

&ldo;滚。&rdo;

大宛想想觉得不对劲：&ldo;那他今晚这么捧你的场?&rdo;

尹蔓摇头：&ldo;谁知道他在想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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