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道人不再停留,深深看了一眼湖心方向,化作一道星光,朝着落星宗山门方向飞去,他需要回去整顿宗门,防备血河殿报复。
打发走两方人马,李洛迅速返回湖心,潜入湖底。
星瑶依旧盘坐在三块晶碑之间,周身星辉璀璨到了极点,与三块晶碑的星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对抗。她双手印诀变幻越来越快,额头已见细密汗珠,显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李洛守在一旁,全神戒备,同时沟通器灵,让其也散发一丝镇狱气息,以防万一。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
“嗡——!”“嗡——!”“嗡——!”
三块晶碑同时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嗡鸣,碑身之上流转的星光轨迹骤然一滞,随即开始逆向、紊乱!
“就是现在!”星瑶娇叱一声,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轰!
三块晶碑之间的封印力场,出现了一道极其短暂的、仅容一人通过的裂隙!
“李洛!快!”星瑶急声传音,维持这裂隙对她负担极大。
李洛毫不迟疑,太虚龙游步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瞬间穿过那道星光裂隙,没入了晶碑镇封的湖心最深处!
穿过裂隙的瞬间,周围狂暴的星辰之力陡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相对平静、却被厚重星尘覆盖的湖底区域。中央,一个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打造、约莫三尺见方、表面布满星辰与锁孔图案的方形秘匣,静静躺在星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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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母亲所留的秘匣!
李洛心跳加速,强压下激动,迅速上前。他取出那块黑色石板,按照母亲留言,将其贴近秘匣中央一个凹陷处。
石板与凹陷完美契合。
咔嚓……咔嚓……
一阵机括转动声响起,秘匣表面的星辰图案逐一亮起,锁孔自动旋转,匣盖缓缓向上开启。
没有宝光冲天,没有异香扑鼻。匣内,只有三样物品安静地躺着:
一枚古朴的、非金非玉的灰色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墟”字,背面则是一片混沌云纹。
一枚记录着大量信息的玉简。
以及,一封以特殊法力封存的信笺,信封上写着:“洛儿亲启”。
李洛首先拿起那枚灰色令牌,入手冰凉,神识探入,却感到一股极强的排斥与混乱气息,仿佛通往某个极其不稳定、充满毁灭的地方。令牌本身并无灵力波动,却给人一种沉重无比的感觉。
“这‘墟’字令牌……”李洛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他放下令牌,拿起那枚玉简,神识沉入。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大多是母亲留下的关于“暗墟”的情报汇总、对上界部分势力与地域的简要描述、几种识别与应对暗墟侵蚀的秘法、以及一门名为“混沌敛息术”的高明隐匿法门(可一定程度上规避暗墟对混沌气息的感知)。信息虽然驳杂,却极为宝贵,让他对未来的敌人与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那封母亲亲笔所书的信笺。
小心翼翼地解开封印,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带着母亲的温柔与无尽的牵挂:
“洛儿,见字如晤。你能寻至此地,说明你已初步成长,为娘心甚慰,亦甚忧……”
信很长。母亲在信中简要告知,她与父亲因探寻龙皇陨落真相与对抗暗墟之法,触及了某些禁忌,被暗墟在上界的势力察觉并追杀。不得已,他们只能冒险通过一处上古险地,强行飞升上界,以暂避锋芒,并试图在上界寻找更强大的盟友与对抗暗墟的关键。
他们并非抛弃李洛,而是情势所迫,且留下李洛在下界,反而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因为暗墟的主要注意力已被他们引走,且下界规则限制,暗墟无法派遣过于强大的存在降临。
母亲叮嘱他,在下界务必隐藏好自身混沌龙皇传承者的身份,努力提升实力。那枚“墟”字令牌,是开启一处名为“归墟海眼”的绝地外围通道的信物。归墟海眼位于下界与上界夹缝之中,危险无比,但也蕴藏着大机缘,甚至可能有直通上界的隐秘古路。母亲言,若他日后实力足够(至少需达到不朽境巅峰),可持令牌前往一探,或能寻得前往上界与他们汇合的途径。
但母亲也严厉警告,未达不朽巅峰,绝不可轻易尝试!归墟海眼之险,远超想象。
最后,母亲写道:“洛儿,前路艰险,暗墟如影随形。为娘与你父在上界亦步履维艰,无法护你周全。一切,皆需靠你自己。望你谨守本心,勇猛精进。待你踏足上界之日,便是我们一家团聚之时。珍重,珍重。”
信笺末尾,留有父母各自的一缕微弱却温暖的神魂印记,仿佛隔着无尽时空,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李洛握着信笺,眼眶微微发热,心中百感交集。有得知父母尚在、并有明确目标的激动与宽慰,有对父母处境的担忧,更有对那笼罩一切的“暗墟”的深深忌惮与燃起的熊熊斗志。
原来,父母真的已在上界。原来,暗墟的触角早已延伸至此。原来,前路早已注定,唯有不断变强,直至巅峰,才能劈开一切迷雾与阻碍!
他将信笺、玉简、令牌小心收起,放入混沌镇狱鼎最深处。这些都是无比重要的东西。
秘匣之中,再无他物。
李洛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秘匣,对着它,也是对着不知身在何方的父母,深深一拜。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这片平静区域,重新穿过那即将闭合的星光裂隙,回到了星瑶身边。
星瑶见他出来,立刻散去法诀。三块晶碑的星光轨迹逐渐恢复正常,封印力场重新弥合,但似乎因为刚才的干扰,比之前略微松动了一丝。
“拿到了?”星瑶关切地问,她看到李洛眼中闪动的复杂情绪。
“嗯。”李洛重重点头,握住她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坠星湖底,冲出湖面,辨明方向,化作两道遁光,朝着与落星宗、血河殿都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星野之中。
坠星湖重归“平静”,只有那三块晶碑默默矗立,守护着湖底的秘密,也见证了又一段因果的暂时了结与新的征程的开启。
李洛知道,他在下界的旅程,或许即将迎来一个阶段的尾声。接下来,他需要消化母亲所留信息,提升实力,为最终前往那危险的“归墟海眼”,乃至飞升上界,做好万全准备。
而玄黄界域、古澜界域的纷扰,相比之下,已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他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更加浩瀚、也更加凶险的星辰大海与那传说中的上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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