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残雪掠过祭坛边缘,远处的幽冥深处传来低沉的钟声,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前奏。
精卫站在祭坛中央,肩头的谛听尾巴轻轻甩动,仿佛在数着心跳。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枚灯芯残骸,表面还残留着星图幻象的余温,像是一块被时间遗忘的碎片。
“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走得太远了?”她轻声问。
谛听没说话,只是耳朵微微一动,像是在听风里藏着的低语。
精卫深吸一口气,将灯芯收入袖中,转身走向祭坛后方的石台。那里早已布置好一座由星辰之力勾勒出的轮回结界,微光流转,宛如银河倒悬。
“千魂献祭……”她喃喃,“听起来像是一场婚礼,只不过新娘是死亡,伴娘是混沌。”
她没有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在结界边缘,轮回之力缓缓注入其中。结界泛起涟漪般的波动,仿佛湖面被风吹皱。
一道道残魂从四面八方浮现,像是被召唤而来的幽影,缓缓飘向祭坛。它们身上缠绕着混沌的气息,像是被腐化的记忆,残缺不全。
“这些魂……还来得及救。”她低声说,指尖一动,星辰之力如丝线般缠绕在残魂之上,试图将它们与混沌剥离。
但就在结界即将完全稳定之际,一股刺骨的寒意骤然袭来,仿佛整个幽冥都在颤抖。
“来了。”谛听低声提醒。
混沌之力像是一头沉睡的野兽,猛然苏醒,撕裂了结界的边缘。残魂们发出尖锐的嘶吼,眼眶中不再是空洞,而是翻滚的黑雾,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精卫没有退后,反而向前一步,双手结印,轮回之力如瀑般倾泻而出,将那些被侵蚀的残魂一一包裹。
“你们不是混沌。”她咬牙,“你们只是……忘了自己是谁。”
她闭上眼,调动体内星辰之力,构建出一座微型星图,在掌心缓缓旋转。那是她在幽冥之镜中学到的术法,能映照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记忆。
星图光芒一亮,照进残魂之中。刹那间,那些被混沌侵蚀的魂魄发出痛苦的低鸣,像是有人在它们心中点燃了一盏灯。
“别怕。”她轻声说,“我带你们回家。”
但混沌不肯放手,它像是某种有意识的存在,疯狂地反扑,试图将她的心神撕裂。
精卫的额头渗出冷汗,意识开始模糊。她看到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战场、哭泣、背叛、死亡……每一幕都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却又不属于她。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陌生,仿佛从幽冥深处传来。
“我不是……”她咬紧牙关,意识在混沌中挣扎,“我不是你们的祭品。”
她猛地睁开眼,掌心星图骤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将混沌之力逼退数寸。残魂们发出哀鸣,却不再攻击,而是静静漂浮在空中,仿佛在等待她的决定。
“现在,是你们的选择。”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是继续沉沦,还是……重生。”
结界中,一道道残魂缓缓靠近,最终融入星图之中。它们的灵魂碎片被净化,化作纯净的能量,注入祭坛核心。
千魂献祭,开始了。
精卫站在祭坛中央,感受着力量在体内流转。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轮回之力的脉络,就像是一条条星辰织就的河流,在她体内奔涌。
但混沌仍未放弃,它像是一团黑雾,在她识海深处翻滚,试图侵蚀她的意志。
“你想要什么?”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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