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谢谢……”他声音沙哑,几乎听不清。
精卫收起轮回眼,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攻击我?”
判官抬起头,眼神复杂:“因为……我写下的每一笔,都是命运的一部分。而我……已经被它吞了太久。”
“命运?”精卫若有所思。
判官苦笑:“冥府的规则正在崩塌,生死簿也被篡改。我曾试图阻止,却被混沌之力反噬,困在了自己的执念之中。”
“那你现在还知道什么?”她追问。
判官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通往冥界核心档案库的路径,藏在一本‘生死簿副本’里。只有以真实意图书写,才能显现正确路线。”
“真实意图?”精卫皱眉。
判官点头:“就是你内心最渴望的答案。如果你是为了真相而来,那就用你的心去写。”
精卫闻言,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纸页,那是她在阎罗殿入口时随手取下的旧卷边角料。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的是彼岸花灵的低语、谛听的指引、奈何桥上的孤魂,以及一路走来的所有谜团。
她睁开眼,提笔落下:
“我要知道冥府为何崩坏。”
字迹刚成,纸张瞬间燃烧,火光中浮现出一行血色文字,指向东南方向。
“找到了。”她嘴角微扬。
判官看着那行字,神色复杂:“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定。”
“我只是不想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了。”她站起身,将纸收好,“对了,刚才你写的那个银色墨痕……是什么意思?”
判官摇头:“是我最后的挣扎。或许……它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精卫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墨痕,那抹银色依旧滚烫,仿佛藏着未解的秘密。
她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判官忽然开口,“临走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他……还在看着我们。”判官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他是谁?”精卫回头。
判官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整个人陷入沉睡。
精卫站在原地,心头泛起一丝涟漪。
“他……是谁?”
她没有再问,而是迈步走向那条由血色文字指引的隐秘小径。
身后,判官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仿佛在为她送行。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那张仍在吸收她气息的燃烧纸片,静静地躺在案几上,像一枚等待时机引爆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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