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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数据库深处的初代日志（第1页）

能源核心区位于庇护所最底层，与动力炉仅有一墙之隔。这里的空气灼热，弥漫着电离规则特有的臭氧味，巨大的管道如同钢铁巨兽的血管，在头顶纵横交错，发出低沉的能量嗡鸣。

莫尔斯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穿过复杂的维护通道，避开几处仍在不稳定逸散规则辐射的破损点，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几乎与周围管道融为一体的厚重金属门前。

“就是这里了。”他拍了拍门上的锈迹，灰尘簌簌落下，“当年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个隐藏入口。门后的隔离层更厚，但结构还算完整。”

陈默上前，手掌按在冰冷的金属门上。无需钥匙，【定义之笔】的虚影在指尖浮现，银蓝色数据流渗入门扉，快速解析着其内部古老的物理锁和规则加密。

几秒钟后，门内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厚重的门板向内缓缓滑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带着尘土和陈旧规则气息的风从中涌出。

门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甬道，两侧墙壁是暗沉的金属，每隔一段距离镶嵌着已经熄灭的水晶灯座。空气凝滞，只有众人脚步的回声。

“小心点，这里有些地方规则结构很脆弱，别乱碰。”莫尔斯提醒道，自己却第一个挤了进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发着微光的小仪器，探测着前方。

小队依次进入。银羽和断钢带着净化者守在门口和关键转角，陈默、凌波、贾船长（远程连接）和莫尔斯则深入内部。

甬道尽头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圆形空间，中央有一个半嵌入地面的、直径约三米的圆柱形装置。装置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蛛网般的规则裂痕，但从裂痕中隐约能看到下方流转的、黯淡的复杂光路。装置周围散落着一些早已停止工作的终端机和数据存储晶体的碎片。

“这就是那个‘废弃数据库’的主机。”莫尔斯走到圆柱装置旁，用袖子擦了擦表面的灰尘，露出下面一个暗淡的、由七个同心圆环构成的接口面板，“看结构，确实是观测站早期风格，但用料和加密等级比同期其他设施高得多。”

陈默走到面板前，青铜戒指“真实之瞳”微微发烫，与面板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他伸出手，将戒指对准面板中央。

戒指与面板接触的瞬间，七个同心圆环依次亮起黯淡的银光，如同被唤醒的沉睡巨兽睁开惺忪的眼睛。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合成音在空间中响起：

【检测到‘观测站·特殊权限信物（真实之瞳）’。检测到持有者编码：7。检测到关联权限：守望者（临时），规则异常部·次级研究员（莫尔斯）。】

【开始进行权限核对……】

圆环光芒流转，似乎在读取戒指和莫尔斯身上残留的观测站印记信息。

【核对完成。权限等级：受限访问。】

【警告：数据库物理载体完整度仅余31%，规则信息残留完整度约17%，存在高密度逻辑锁及不稳定加密区。强行访问高风险。】

【是否继续？】

“继续。”陈默毫不犹豫。

【接受指令。启动‘安全浏览模式’，最大信息提取尝试。】

圆柱装置内部传来低沉的运转声，表面的光路亮度提升了些许。正对着陈默的弧形外壳变得透明，浮现出一片不断滚动、夹杂大量乱码和缺失字段的数据流瀑布。

“信息损毁太严重了。”凌波看着那些难以辨认的字符，眉头紧锁。

“切换过滤模式，优先显示与‘原初火种’、‘最终授权密匙’、‘造化玉碟v0.8核心结构’相关的可识别片段。”陈默下令。

数据流开始重组，大量乱码被过滤掉，剩下一些断断续续、但勉强能读懂的文本和结构图碎片。

【……原初火种坐标碎片……确认关联以下核心规则节点：1.源初之城·生命树根系；2.零域·沉默回响核心共鸣碑；3.造化玉碟·格式化日志备份区（需管理员权限）；4.（数据缺失）……】

“源初之城的生命树根系，我们上次去过那里，但当时没有发现火种碎片。”陈默回忆道，“看来需要更深层权限或者特定条件触发。零域的那个核心共鸣碑，我们已经激活了‘源初共鸣’，或许留下了线索。而格式化日志备份区……”

他看向凌波。

“那个区域在净世堂总部深处，之前被主宰控制，现在被平衡之影接管。”凌波调出记忆资料，“需要回去一趟，而且可能需要更高的管理员权限才能访问日志备份。”

【……最终授权密匙……由观测站最后一任站长‘星语者’保管……其意识核心已与‘造化玉碟’底层规则观测锚点融合……锚点坐标位于（坐标数据严重损毁）……激活密匙需满足：1.火种共鸣度超过70%；2.获得超过51%‘数据生命’集体意识倾向性认可（即规则共识）；3.（数据缺失）……】

坐标缺失是个大问题。但星语者之前说线索已传输至戒指，或许需要特定条件触发。

【……造化玉碟v0.8核心结构分析（残片）……确认存在三大不稳定矛盾簇：1.‘救世逻辑’与‘癌变吞噬’的本体矛盾；2.内置‘格式化修复协议’（净世堂主宰）与外部‘变量入侵’（如观测者）的矛盾；3.（数据缺失）……矛盾簇持续演化，预计将在（时间数据缺失）后引发核心逻辑崩溃，导致程序彻底解体或转化为无法预测的异常态……】

程序本身也在倒计时。

“还有别的吗？关于程序员文明，关于他们最后去向的线索？”陈默追问。

数据流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更深层的残片中进行挖掘。几秒后，一段极其模糊、仿佛信号极差的音频片段，夹杂着大量刺耳噪音，断断续续地播放出来：

**【……这里是……观测站深空阵列……最后……广播……】

【……‘方舟协议’……已启动……最后一批……种子……已送出……坐标……（强烈干扰）……】

【……我们……选择留下……与‘玉碟’……共存亡……】

【……后来者……如果听到……记住……我们不是逃兵……我们……相信……变量……相信……火种……】

【……愿规则……终将……平衡……愿生命……找到……出路……】

【……永别了……】

音频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沙沙声。

圆形空间内一片沉默。那段来自远古的、充满疲惫与决绝的遗言，重重敲在每个人心上。

程序员文明没有全逃。他们分成了两批：一批执行了“方舟协议”，送走了最后的文明火种（去向成谜）；另一批，则选择留下，与失控的造化玉碟捆绑在一起，建立了观测站，在漫长岁月中守望、尝试，直到最终消散。

“这就是……‘守望派’名字的由来。”凌波轻声说。

莫尔斯罕见地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飞快地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着什么，笔尖有些颤抖。

陈默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悲伤和敬佩解决不了问题。他们需要的是actionableintel（可行动情报）。

“‘变量’……‘火种’……”他咀嚼着遗言中的关键词，“星语者说我是他们预判引导的变量。那么，有没有可能，在数据库更深处，还留有专门为‘变量’准备的信息？比如……某种只有‘变量’的规则特征才能解锁的隐藏协议？”

“理论上有可能！”莫尔斯猛地抬头，眼睛发亮，“观测站那帮老古董最喜欢搞这种‘只有正确的人才能打开’的把戏！快，用你的‘平衡道胎’或者那缕火种气息试试接触数据库核心！说不定有惊喜！”

陈默点头，再次将手按在透明面板上。这次，他没有通过戒指，而是直接调动了体内的平衡道胎之力。混沌星璇虚影在他身后隐隐浮现，一缕微弱的银蓝色平衡之焰从掌心透出，渗入面板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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