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踉跄着转身,刚摸索着伸出手,自有亲兵扶住,将人搀离宴席。
因是众目睽睽之下,众将又都知女帝关切武穆王,谁都不曾生出疑心。连颜适也不过是嘟哝两句“少帅的酒量何时这般不顶用了”,就撂到一边。
是以,谁也没有留意,那搀住秦萧的亲兵,并非安西军的嫡系,而是出身禁军。
秦府家将却也不是摆着看的,好比倪章,就要跟去照拂。然而他追得着急,没留心初云从另一边过来,两人斜刺里撞了个正着,初云手中羊汤泼到倪章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初云慌忙道歉,用帕子替他擦拂衣袍,“没烫着你吧?”
倪章原还担心秦萧,抬头见着初云,三魂飞走了七魄,整个人都僵住了:“没、没有……”
“什么没有?瞧瞧,都烫红了,”初云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烫伤不是小事,走,跟我回帐。先给你敷药,再换一身衣裳。”
倪章艰难撑起最后一线清明:“可我家王爷……”
“王爷有陛下照看,你操什么心?”初云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他额头处点了下,“教你个乖,那两位的官司,外人别跟着瞎掺和。”
倪章:“……啊?”
谁跟谁的官司?陛下和王爷咋就有官司了?
没等他梳理明白,已经被初云半强迫地拖走。
秦萧酒量不差,今晚晕得这么厉害,自己也没想到。再次迷迷糊糊恢复意识,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只觉身下软绵绵的,仿佛躺在一张狭窄的床榻上。周围七手八脚,有人松散了衣领,有人拿来湿布巾,为他擦拭脖颈和胸口。
秦萧想要水,奈何口舌僵硬,发不出声音。想屏退侍从,却手足绵软,动弹不得。
他蓦地惊觉,这不是醉酒的症状,倒像是被人药倒了。
可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天子赐宴,谁敢动手脚,谁又能把手脚动到他头上?
答案很快揭晓。
只听风声呼啸,有人掀帘而入,小声催促:“好了没?”
是潮星的声音。
应答声自身旁响起,正是殷钊:“就快了。陛下回帐了?”
“还没,估计得再过两轮,”潮星说,“趁现在,先把王爷送回帐子。你们警醒些,莫让人近前。”
殷钊干脆应了。
秦萧动弹不得,官感却无碍,察觉殷钊动作极快地剥去外袍,仅留中衣蔽体。
随即,一床锦被将他兜头罩住,抬着离了帐子,曲曲折折行了一射之地,重新安置在一处宽大许多的床榻上。
床头有熏香,帐中有冰鉴,两只毛团子腻腻歪歪地爬上床榻,在他手边拱来拱去。
秦萧睁不开眼,却知道这是谁的帐子。
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崔芜勉强坐满一个时辰,眼看众将喝高了,开始扯着嗓门划拳行令,这才命丁钰代为主持,自己悄然起驾。
丁钰与公孙真起身恭送,临别前,丢给她一记“你差不多行了,别被人发现”的眼神。
崔芜回了他一记白眼。
她迫不及待地回了帐子,途中被夜风一吹,酒力蒸腾着冲入颅脑,才知自己喝多了。血液在沸腾,肌骨隐隐发热,又有另外一股热力撕扯着脊椎,令她焦灼难安。
“人呢?”
“已经歇下了。”
回话的是潮星,她先一步回帐,早已安排妥当一切:“陛下可要洗漱更衣?”
崔芜点了头。
大帐之侧另有小帐,里头备好热水。崔芜简单沐浴过,又在潮星的服侍下洗了头,里外干净又舒爽,犹不忘含两粒自己配制的香丸去除酒味。
然后她走进大帐,抬手撩开重重纱帘。
床幔已经放下,修长的人影若隐若现。满心焦灼突然尘埃落定,崔芜将两只赖着不走的毛团子赶出帐外,自己翻身上了床,支起一只胳膊细细打量那人。
秦萧无知无觉,睫毛轻轻颤动。
崔芜惬意地吐出一口气,低头吻住他。
***
秦萧一直想知道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想到真相会在这样一个时间点,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降临。
之所以会出岔子,还是因为女帝太过怜惜武穆王,唯恐药力过猛伤及身体,比之上回减了两分量。
却不曾想,药力弱了,秦萧元气却足了,此消彼长之下,竟然令他早早醒来。
虽然不是完全清醒,肢体口舌依然麻木,却足够清楚发生了什么。
比方说,当崔芜执住他双手,摁于床栏绑缚一处时,他恍然当初那两道红痕是如何留下的。
心中啼笑皆非,又被不容分说地挑起渴望。肌骨受煎熬撕扯,像是陈旧的丝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不由自主地绷直脖颈,微启的唇齿间逸出叹息。
周遭突然安静,一切动作瞬间停下。旋即,细细的鼻息逼近,似是那人低头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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